官抓起來,立即杖斃!”
“來人哪!”
吳有貞越來越嘶啞的呼喊聲在大殿迴盪,難聽刺耳。
然而卻沒有人動。
肖彧皺了皺眉,冷聲叱道:“吳首輔,陛下尚且未有旨意,你又何必著急?眼下元妙真人被寒鐵所縛,根本無從逃遁,何須用抓?”
有人看了這半天,也大體上明白過來這個中關竅,立即上前附和:“沒錯。吳首輔這麼急著杖斃了證人,莫不是要殺人滅口?”
“你!”吳有貞瞠目結舌,卻是話到嘴邊,無從反駁,臉色已是難看至極。
卻見那道士反不慌不忙地淡淡一笑,道:“你被矇在鼓裡?那你敢不敢讓陛下派人到你的府上走一遭,看能否搜查出什麼意外之物來?”
“你這妖道——”吳有貞咬牙切齒,內心悔極當初沒早一點識破紅玉秉性,以至於今日讓她反咬自己一口。
然而此時他話未說完,便被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了。
“夠了!”
聖人扶著一旁內侍的手,緩緩坐正了身子,把同樣冰冷的視線投向吳有貞。
他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現在,他只感到憤怒,自己竟像是傻子一樣被吳有貞玩弄於鼓掌之上!
吳有貞怎麼可能不知道這道士底細?三年前,來宮中謁見的方外道士那麼多,吳有貞卻偏偏不遺餘力地引薦這一個!
當時他未有所察覺,然而現在想來,自這妖道被引薦到他跟前來,其他的道士一個兩個統統都沒了下落,豈不古怪?!
再有這三年來,自己每每對吳有貞說不見這丹藥有所效用,吳有貞是怎樣回答的?他說他與那道士交情甚篤,也常常得道士送與靈丹品嚐,已用了七八載時光,可謂是功效甚佳,如此,自己才聽信其言……
沒想到這丹藥竟是如此這般的功效——服用幾年,形同痴傻!吳有貞這是要他徹底變成傻子,好聽從他的支配!
現如今,身體的病弱不堪也只有他自己才清楚!這期間也不是沒有請過太醫,可太醫卻是與吳有貞一樣說辭,現在想來,莫不是這太醫也被吳有貞一同收買了?!
越想到深處,怒火和寒意更是彼此交替著翻騰上來,聖人撐著座椅的手都在微微地顫慄。
“欺君罔上,謀害君主,吳首輔,你好大的膽子!”
之前有多倚賴這位“肱股之臣”,眼下他就有多憤怒!
怒到極致,他抬手便將几案上的茶杯拾起,“砰”地一聲扔了出去。
“嘩啦”一聲脆響,碎瓷片飛濺了滿地,聲音震得群臣齊齊一驚,心下惻然。
“不,朕看你早就做膩了‘首輔’了!來人,把罪臣吳有貞押入大牢,另責令錦衣衛即刻將吳府抄查,不得有誤!”
“是!”殿外立即湧入一隊身著飛魚服的守衛,不由分說便將吳有貞死死摁住,刀劍相抵,帶了下去。
吳有貞尤在掙扎,竭盡全力辯解:“陛下,這妖道是在血口噴人,故意害臣,陛下切勿聽了小人讒言啊!”
他那一貫鎮定倨傲的神情已經蕩然無存,反被一種難看至極的扭曲面容所取代。
令人搖頭側目。
殿上一眾大臣看著這副場景大快人心者有之,暗自慶幸者有之,然而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
面上忿色猶在,心中蕩氣已出。
不過無論怎樣,已經沒有人理會他了,御座之上,聖人筋疲力盡地癱坐在那裡,目光空洞而漠然。
只有紅玉冷冷一笑,在吳有貞經過之時,用只有他一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你且到陰曹地府去哭訴吧。”
她此時此刻蒼老的眉眼中方流露出一絲不明的恨意和爽快。
孟仁被這狗官發配,半道上又被人謀害而死。而她也被孟珩的幻境折磨得靈氣大失,心智時時有失控的危險,再難藉由修為得道。
既如此,便拼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
她得不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
———
誰也沒料到烜赫一時的內閣首輔吳大人就這麼被打入了大牢。
恍惚一夜之間,那吳大人手下滿城威武之至來回巡邏搜捕計程車兵們都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避嫌的避嫌,奪職的奪職,如喪家之犬。
之前一同上書彈劾吳有貞的官員們更是恍然,沒想到吳有貞真的被扳倒了!之前他們屢次向聖上彈劾、揭發吳有貞種種罪行都得不到半點回應,這次卻一舉將他打入塵埃。
有人縱觀了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