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倒了更多的白蘭地,然後靠在椅背上握著酒杯,晃了晃杯子裡的酒,低頭注視酒杯,接著抬起頭看著我,“還有,珂翠肯懷孕了,但是國王和帝尊都還不知道。”
“我以為你當時睡著了。”
“沒錯,我也覺得自己好像是夢到了這段對話。哎呀!”他喝下白蘭地,坐起身迅速將毯子從腿上移開,我就看著他謹慎地彎曲膝蓋,直到肌肉把傷口撐開為止,讓我嚇得退縮了一下,而博瑞屈卻只是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又倒了更多的酒來喝,就這樣喝掉了半瓶酒。“如此看來,如果我不想讓傷口裂開,只得用夾板將腿固定住。”他抬頭瞥著我,“你知道我需要什麼,能幫我拿來嗎?”
“我想你需要休息一兩天,不如趁此機會好好休養,躺在床上可不需要夾板。”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誰看守珂翠肯的房門?”
“我不認為……我想她有讓一些侍女睡在她住所的外寢室。”
“你知道他一旦發現這件事情之後,就會嘗試殺了她和未出生的孩子。”
“這仍是個秘密。如果你開始看守她的房門,所有的人都會知道。”
“我算了算,包括我在內已經有五個人知道,所以不是秘密了,斐茲。”
“六個人,”我悔恨地承認,“弄臣幾天前就猜到了。”
“噢!”看到博瑞屈吃驚的表情可真讓我滿足。“至少他不會嚼舌根到處宣揚,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再過不久這就不是秘密了,很快就會謠言滿天飛。你記好我說的,我從今晚開始看守她的房門。”
“非你不可嗎?難道你不能休養,讓我……”
“一個人能因失敗而死,斐茲,你知道嗎?我曾經告訴過你,一場搏鬥在贏家產生前是不會結束的。這個,”他厭惡地指了指他的腿,“我不會以這個為藉口放棄戰鬥。我無法陪王子繼續旅途的事實已經讓我覺得很羞愧了,絕對不能在此讓他失望。”他發出了一聲酸苦的笑聲。“現在馬廄裡的情況也不會讓阿手和我同時有事可忙,我也沒有心情呆在那兒了。你能把夾板拿來嗎?”
所以我只得把夾板拿過來,先在他的傷口上塗抹藥膏,包紮好之後再將夾板裝上。他剪開一條舊長褲固定夾板,然後讓我攙扶他下樓梯,接著他就不顧自己先前的宣告,走到馬廄去看紅兒的箭傷是否經過清潔和治療。我把他留在那兒,自己回到城堡想找珂翠肯談談,讓她知道今晚開始會有人幫她守門,也得告訴她原因。
我敲了敲她的房門,不久迷迭香就讓我進去,只見王后和她所挑選的仕女們都在房裡。大部分的仕女一邊聊天一邊進行刺繡或針線活兒,王后自己則把窗子開啟迎向溫暖的冬日,然後皺起眉頭望著窗外平靜的海面,讓我想起技傳時的惟真,也不禁懷疑相同的憂慮此刻是否正籠罩著她。我隨著她的眼神望去,和她一樣納悶著紅船今日會攻擊何處,還有畢恩斯的情況如何了。但納悶是沒有用的,官方說法是,畢恩斯沒有再傳來任何訊息,但謠傳沿海已經血流成河了。
“迷迭香,我希望和王后單獨談談。”
迷迭香嚴肅地點點頭,然後走去通報王后。過了一會兒,王后抬起頭看了一看,對我點點頭比個手勢要我在她窗邊的座位坐下,我也靜靜地對她打招呼,微笑指著窗外假裝談論今天的好天氣,口中卻輕柔地說道:“博瑞屈希望看守您的房門,就從今晚開始。他擔心如果其他人知道您懷孕了,您將會有生命危險。”
換成其他的女性,聽到這話恐怕只有臉色發白的份,要不至少也會大吃一驚,但珂翠肯卻只是輕撫她隨身攜帶的鑰匙旁那把很管用的刀。“我幾乎就要迎接如此直接的攻擊了。”她思索著。“我想這是個挺明智的做法。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在懷疑反正也沒什麼壞處?不,應該說我們清楚得很。我沒必要再顧忌,也沒必要再客氣。博瑞屈不是已經接受了他們放箭穿腿的問候了嗎?”她語氣中的苦澀和言語中的憤慨令我感到震驚。“他可以來守衛,同時我也要謝謝他這麼做。我可以挑選一名狀況比較好的人,但我還是隻信得過博瑞屈。那麼,他的腿傷能讓他執行這項任務嗎?”
“我想他的自尊不會讓其他人執行這任務。”
“那麼,很好。”她稍作停頓,“我會替他安排一張椅子。”
“我懷疑他是否用得到。”
她嘆了一口氣。“我們都用自己的方式提供犧牲獻祭,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得擺張椅子。”
我低頭致意表示接受,而她也讓我離開了。我打算回房去整理那些為了博瑞屈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