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黃山官邸。
聽完戴雨農的彙報,老頭子點了點頭:“薛伯陵還是太沖動了,像周遠的這樣的漢奸,沒必要急著殺的,起碼也要等他把問題交代清楚之後再明正典刑!”
“可能是薛長官太過義憤填膺了,周遠所做之事確實超過國人的理解,人神共憤。”戴雨農微微低著頭分析道。
“嗯,這一次羅攸寧做的很好,你收的這個學生很不錯。”老頭子誇讚道。
“都是校長您給他機會。”
“那也要他有這個本事才行。”老頭子道,“聽說,你壓著軍令部給他頒發的寶鼎勳章還沒有給他?”
“他前一陣子剛破獲了日諜‘白狐’企圖綁架我們軍統密電碼顧問亞德利一案以及山城防空司令部‘獨臂上校’潛伏一案,馬上就出發前往湘城,學生想給他辦一個表彰大會都來不及,這晉升和授勳的事情都給耽誤了。”戴雨農道。
“軍令部給他定的勳章是幾等?”
“五等。”
“低了,三等吧。”老頭子考慮了一下,緩緩說道。
“是。”
“這小子回來,你領著他來見我。”老頭子吩咐道。
“是,校長。”
“去吧。”
……
咸寧,日軍的第11軍指揮部。
岡村寧次站在作戰地圖前,一言不發,副官小笠原趕緊搬了一張藤椅過去。
自從上次受傷之後,岡村寧次就徹底的告別了他心愛的戰馬了,只能坐車,而且還不能久站。
薛伯陵是老對手了,雖然中國軍隊的質素不怎麼樣,但有句古話很有道理。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薛伯陵是一員虎將,他指揮的那些將領也很出色。
這一仗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吃掉對方的主力了。
中國軍隊採用逐級抵抗的老辦法,在邊打邊退,退的看似十分慌亂,可十分的講究,航空偵查發現,他們的一些部隊一邊退,一邊卻向兩翼運動,這意味著什麼?
中國人正在編織一張大網,就等著他鑽進去呢。
如果他手上有一支精銳的預備隊,他大可不管,直接撞進去,然後從裡應外合,撕破這張大網。
可是現在,他沒有這樣一支機動的力量。
他的牌全部都擺在桌面上了。
但是前線的師團長一定不會同意他現在就後撤的,這些驍勇善戰的悍將們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立功的機會。
案頭上,幾位師團長要求攻入湘城的電報就在那裡,措辭一個比一個激烈。
將軍們渴望戰功,渴望上國內報紙的頭條,渴望鮮花和掌聲,渴望天皇頒佈的勳章,這是可以理解的。
他們不會看到自己身後的補給線已經暴露給敵人的挺進縱隊,隨著前方戰線的拉長,地面補給已經發生困難,都已經需要動用航空兵投送糧彈了,越往南戰線越長,一旦補給線被切斷,前線的官兵如何作戰?
中國採用“堅壁清野”的戰略,“以戰養戰”已經成了一句空話了,這些皇軍將領什麼時候才能成熟起來呢?
岡村寧次頭疼不已。
作為戰役的最高指揮官,他要考慮的不是攻城略地,而是這一場仗打下來,能獲得多少利益,不管是軍事上的,還以後政治和經濟上的。
“第六師團已經到什麼位置了?”
“報告司令官閣下,半個小時前來報,第六師團前鋒一箇中隊已經抵達撈刀河北岸,對岸就是永安。”
“不到三十公里了。”岡村寧次自言自語一聲,這麼近的距離,著實讓人為難。
薛伯陵的膽子真是夠大的,居然設下這麼大的一個誘餌,任何前線指揮官都怕是忍不住。
這佔領湘城的功勞誘惑太大了。
“命令部隊停止前進。”
“停止前進,司令官閣下,我沒有聽錯吧?”機要參謀驚愕的一抬頭,有些不理解的看著崗村寧次問道。
“是的,你沒有聽錯,是撤退的命令。”岡村寧次重複一遍說道。
“司令官閣下,現在撤退,帝國軍隊取得的大好局勢豈不是全部要放棄?”小笠原副官忍不住詢問一聲。
“你看到的是形勢一片大好,可我看到的是危局就要來臨了,不能再繼續進攻了,你難道沒看到,我們的戰線拉的太長,而在中國的軍隊卻始終遊離在我們的周邊嗎,只要一道命令,他們就可以迅速的撲上來,撕咬我們,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