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不在?”他問。
“在,不過她沒有告訴我說大人要來。”
“我事先沒有告訴她。”侯爵答道。“
女僕接過他的帽子,說道:“小姐剛洗完頭髮,正在客廳裡休息。”
侯爵步履從容地上了樓,開啟客廳的門。
瑞妮躺在長沙發上,身上穿著透明的睡衣,烏黑的頭髮流瀉肩頭,一身邊還放了一盒巧克力。
她的視線從手裡的劇本移到侯爵身上,然後高興得叫了起來:“大人!我以為你把我忘記了!”
她想站起來,但是侯爵已經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了。
“你這樣真迷人。”他一面說,一面拂開她肩頭的睡衣。
“我好生氣,”瑞妮噘著嘴,用她那誘人的法國腔說。“你這麼久不來看我,還不要求我原諒。”
“你會原諒我的,”侯爵說道,“因為我給你帶來一件禮物。”
“什麼禮物?”
她高興地伸出手,眼睛也突然亮了起來。
侯爵從口袋裡掏出以前本來打算送給艾默芬·哈洛的名貴手鐲。
他把皮製的盒子遞給瑞妮,她開啟一看,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大人,你真是太好……太好了!”她說。“我原諒你,完完全全原諒你。”
侯爵把手鐲從盒子裡取出來,替她戴在手腕上。
“真好看!”瑞妮說。
“你得為這件禮物付出代價。”侯爵說完,就擁住了她。
不出侯爵所料,在一小時之內,他就離開了卻爾希區,向奧斯明頓府駛了回去。
此後,他決心再也不沾惹有夫之婦,免得她們的丈夫吃醋,給他帶來麻煩。
而且他也厭倦了那種偷偷摸摸的見面方式——晚上,趁僕人都睡了,悄悄溜進屋裡,然後又要遮遮掩掩地離開,生怕被熟人看見——永遠不能光明正大地來去。
他告訴自己,對他來說,瑞妮要安全得多了;雖然她英文的會話能力有限,但是他向來不會在她那兒待太久,他們用不著談太多話。
今晚,因為很久沒見面了,他特地和她一起進餐,享受了一頓道地的法國菜,又喝了點從他的酒窖裡取出來的好酒。
“法國女人對烹任和調酒真有一手。”他對自己說。
“大人,你會很快再來嗎?”他要走的時候,她問道。
“以後幾天,你要演新戲,一定會很忙的。”侯爵回答。
“我還有下午是閒的啊,”她說道。“如果你要來,我就把所有應酬都回掉。”
“等我有空的時候我會告訴你。”侯爵答應她說。
然後,他就走到屋外暖和的夜風中,心底感到一片坦然、祥和。
歸途,他心裡並沒有想著瑞妮,卻在考慮,要不要買下那個需要現金還賭債的人想要賣給他的兩匹馬。
侯爵對馬的瞭解,在賽馬圈裡是出了名的。他投下了大把的時間和金錢來培育好馬,而且聘請了全國最好的訓練師來訓練他的馬,準備在最近的幾場比賽中獲勝,更希望在阿斯克特馬賽中贏得金盃獎。
他打算買下那兩匹馬,加強他的馬的陣容,開始向全國大賽進軍。
車子在奧斯明頓府門前停下的時候,他的唇邊依然帶著微笑,陶醉地想著,要是能在全國大賽中獲勝,那該有多神氣啊!
“謝謝你了,傑生。”他一面對馬伕說,一面下了車,走進大廳。
出乎意科之外的,大廳裡竟然有不少人聚在那兒。
透過人群的空隙,他看見愛莉西亞站在中央,他看見他的財務總管穿著睡衣、罩著睡抱,正在跟她講話,顯然是從睡夢中被叫醒的。
人群中有一個穿法蘭絨睡袍的中年女人,侯爵猜想那一定是葛拉漢小姐。另外,還有幾個僕人和兩個守夜的人。
其中一個僕人連忙接過侯爵的帽子,其他的人都退到一旁望著他。
“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都在這裡?”他問道。
他從愛莉西亞臉上的表情查覺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麻煩事。
“彼得失蹤了。”她回答。
然後,她彷彿怕侯爵生氣,急忙接著說:“我真抱歉……,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他不在他房間裡……我們四處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
“我母親知不知道這件事?”侯爵問。
“不,不知道!我們不敢驚動她!”愛莉西亞緊張地說。“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