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了,兩個人對對相望著,好一陣子都沒有聲響,一出聲卻竟是異口同聲:“小姐(奶奶)可真不容易!”
如此契合讓二人均是一愣,顏氏最先反應過來,眼淚漱漱地流著,聲音哽咽地說:“不是我抱怨,我們家小姐從一進喬家就沒有過過一天舒心的日子。不管在京裡頭,還是在壽州,她哪裡過過這樣的日子啊!”
“說起來我也見過不少媳婦子,要說奶奶還真是少見的大度、聰明!竟是這般田地,我也替她難受。”袁婆子把點兒的好與隱忍都想了起來,也止不住地替點兒落眼淚。
就在顏氏與袁婆子為點兒傷心落淚的時候,喬書傑也仰望著天上的星斗惆悵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總是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一種壓抑的恐慌讓他睡不著。
“夜深了,睡吧。”楊雪蓮從屋頭出來,手上拿著一件夾衣,走過來輕輕地給喬書傑披在身上。
喬書傑抓著被上身的衣服,猛地生出一種感覺,轉過身來對楊雪蓮說:“我今天晚上不在這裡歇了。”
“天都這麼晚了,城門早關了,且路上也不好走啊!”山道露重,天又黑,路肯定不好走,楊雪蓮一聽就急了。
“沒事,我騎慢點就是。”喬書傑淡淡地說著,轉身就進了屋裡拿東西。
好不容易等著喬書傑過來,楊雪蓮哪裡肯讓喬書傑走,可又不好太過強留喬書傑,正是著急正巧肚子裡的小東西動了一下,她靈機一動,哎喲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聽得她的叫聲,喬書傑果然被吸引了過來。
“我肚子疼!”楊雪蓮心裡得意,弱弱地回答。
一聽楊雪蓮說肚子疼,喬書傑就有些急了,忙給她把起脈來,可他是個半吊子摸了半天的脈都沒有摸出所以然,只得乾著急:“怎麼說疼就疼了呢?吃壞肚子了?不可能啊,定是著了涼,走進屋去。”
喬書傑急了,楊雪蓮倒不急了,欲拒還迎地說:“你別管我了,先走吧。離城裡還有好一段兒路呢!”
“你不是逼我嗎?你這樣子我能走?我走得吧?”喬書傑一聽就急了,猛地將楊雪蓮抱了起來,然後進屋。將楊雪蓮放在床上又急急地去找熱水,探了熱毛巾,好好地為楊雪蓮熱敷了一下。
一通忙活下來,止到楊雪蓮不再哼哼嘰嘰地了喬書傑才停,一抬頭,沙漏已經到了四更了,這還走什麼啊?只得脫衣服睡下。
山中的清晨格外的熱鬧,天矇矇亮時鳥兒們都鑽了出來,嘰嘰喳喳地叫過不停,聽得這些叫聲喬書傑轉醒過來,看了看楊雪蓮就起了身。
喬書傑一動楊雪蓮就醒了,睜眼見喬書傑穿衣,便說:“天還早呢,你昨晚歇得又遲,再睡會兒吧。”
“不了,我今天有事,得回去。”喬書傑急急地說完,又見楊雪蓮不高興,頓了一下又說:“你已經顯懷了,再不說恐怕就不好了。”
楊雪蓮聽是這事立馬就高興起來,顧不得身子慵懶,起來,替喬書傑整理著衣服,不停地對喬書傑叮囑著:“說話注意一些,別急知道嗎?”
“嗯。”喬書傑心懨懨地應著。
收拾好,喬書傑就出了門,楊雪蓮抬手望著他走得沒影兒了才回來。
上了官道喬書傑的心就狂跳不止,他止不住將馬打了又打,飛似地奔回了家,一進門便感覺到了氣氛大不相同,心跳更加巨烈了,忙快奔進了正房,只見裡面空空如也,點兒與丫頭婆子們一個不在,心頭奇異,見著袁婆子從外頭回來忙抓住她問:“人都到哪裡去了?”
袁婆子被喬書傑嚇了一跳,隨即陰陽怪調地笑著說:“奶奶在大屋呢!二爺回來了正好,快去吧,有好事!”
喬書傑一愣,大感不妙,皺著眉頭問:“什麼好事?”
“二爺去了不就知道了,快去,奶奶等著我拿東西過去呢!”袁婆子說著就將喬書傑撥到一邊,徑直走了。
見在袁婆子這裡問不出什麼,喬書傑遲疑了片刻朝大屋走去,一路走來遇見的婆子丫頭盡朝他說同樣的一句話:“恭喜二爺!”
聽得這話喬書傑心裡便猜出了三四,一陣難受,腳下不自覺地就加快了許多,不一會兒就到了大屋,迎面走來張氏,彷彿是等了許久了,見著他也是一拜:“恭喜二爺了!”
“你們這都是怎麼了?”喬書傑皺著眉頭問。
張氏捂著嘴呵呵直笑,一邊請他進去,一邊笑道:“二爺進去不就知道了麼!”說著就拉喬書傑往裡走,然後還朝裡喊:“太太,二爺來了!”
這張氏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