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到袁婆子說的那處,點兒遠遠地就聽見琴蕭和合的聲音,心頭隱隱地疼了起來,越來越疼靠在車壁上索性起不來了。
“奶奶,可要上去?”袁婆子看著點兒的樣子有些擔憂。
“上去!”點兒斬釘截鐵地說著。
袁婆子聽得,連忙扶著兒下車,點兒下車後左右看了看,便扶著袁婆子的手先往前走。
看著點兒走了,一直坐在車轅上沒有說話的顏氏猛地出聲:“不勞小姐跑一趟,我們兩個上去把那賤人擰下來就是。”
點兒頓住了腳步,說:“把燈籠滅了,不許出聲。”
聽得點兒這樣說大傢伙都知道她的用意了,忙將燈籠滅了,就著山坡上的燈光小心翼翼地往山上走。離得那所農院越來越近,點兒的心跳就越來越快,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因為爬坡的原故。
近了,近了,離那農院也就二三十米的距離時,點兒卻朝著旁邊的一條小路走去。
“奶奶!”袁婆子不明所以,輕喚了一聲。
點兒彷彿沒有聽到袁婆子的喊聲,執拗地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沿著小路走了差不多兩百步,就到了一個保坎上,站在這保坎上正好可以將院中的情景一收眼底。
看著院中的情景,袁婆子對點兒真的是佩服極了,但同時又為點兒深深的不值。
院中兩男兩女,一對坐在屋簷下,二人緊緊地挨著,女的縫著東西,男的卻望著院子中央的那對男女。院子中央的男子,男的撫琴,女的吹蕭,二人的臉上都露著幾許對彼此的讚許。
琴簫悠揚得讓人沉醉,點兒面無表情,心無起伏地看著喬書傑與那白衣女子合奏,不一會兒琴聲停止,簫聲高揚悠長半刻也停止了。女的站了起來,迎著山風輕挪著步伐,從那被風吹裹緊的衣服可以隱陷地看見那女子腹部有隱隱地突起。
“媽媽,那有幾個月了?”點兒輕輕地問著袁婆子。
袁婆子一怔,忙答:“看那樣子,至少也得有四個月了。”
“四個月?哦!”點兒應完便轉身,朝著山下走去。
這一下子袁婆子又不明白了,又不怕問,忙過來將點兒扶住,見點兒腳下發飄,忙低聲叫顏氏過來。
顏氏過來看了看,低聲地問點兒:“小姐,我揹你吧?”
點兒無力地點了點頭,由著袁婆子將自己扶到顏氏的背上,然後低低地說:“悄悄地,別打擾了人家!”
知道點兒現在心情不好,大夥也不想招她發火,便都禁住了嘴,輕手輕腳地走下了山。
下了山點兒渾身就沒有了一點兒氣力,袁婆子與顏氏齊手並腳地將她抱上馬車,然後用褥子包起來,二人眼睛一刻不離地看著她,可是越看越心疼,越看越擔憂。
“奶奶,您要難受,哭一嗓子,或者是罵幾句!啊!”袁婆子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朝著點兒哭求著。
“就是啊,小姐,別憋壞了身子!”顏氏也跟著求了起來。
點兒彷彿像一個沒有知覺的木頭似的,定定地睜著兩眼,毫無焦距地望著頂上,一眨不眨,臉色蒼白得像紙灰,讓人看著就揪心地疼。
見點兒就這樣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兩個人就著急了,忙商量起來,一會兒妥了便讓老胡駕車去西郊別院,點兒一聽就來了聲響:“直接回家!”
“啊?”因著點兒久不說話,兩個女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忙轉過頭來看著點兒,見點兒還是老樣子,心道真是幻聽。
顏氏正要跟老胡說,卻又猛得聽見點兒說:“直接回府!”
“小姐,你說話了?”顏氏趴著,小心翼翼地看著點兒。
點兒的眼珠子轉了轉,眼淚漱地就滾了出來,她沙啞著說:“嗯,直接回府吧。悄悄地。”
“哦,哦。”顏氏連連地應著,忙跟老胡說了點兒的意思,見點兒在褥子里老動,忙同袁婆子將她抱了起來,替她順著胸口,勸著:“小姐,想開一點吧。”
“別吵我,我想睡覺。”點兒側了側身子,讓自己靠得'炫'舒'書'服'網'一些,背靠著顏氏,雙手抱著袁婆子的胳膊,說:“胡嬸嬸,到家了,你能別吵我,直接抱我進去嗎?我想好好睡一覺。”
“好。小姐儘管睡,到家了,我抱進去。”顏氏答著,眼睛就禁不住溼了,聲音也顫抖起來。
不一會兒就傳來點兒均勻的呼吸聲,顏氏與袁婆子都知道點兒睡著了,將她放平躺好,又怕她冷著將被子蓋了上。
點兒睡了,顏氏和袁婆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