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慘哪。最新鮮的是,有幸存下來的小妖怪逃出地宮,到處傳說殺了那條千年老蛇的是個凡人……”
“若是修仙求道,有了些法術,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那些凡人,那也並不奇怪。”唐剎稍稍有些不耐煩,皺眉示意男子退下。“這裡還有一大疊奏摺,我沒心情和你糾纏。”
“主上,您不會是太入戲,假戲真做了吧?”獠吾伸手隨意翻了翻桌上的奏摺,被唐剎冷冷掃了一眼後又識趣的縮回手,燦爛一笑。“主上,您別忘了您還要回天界哪,您不過是依著上神的詔命,藉著這淮陽王爺化身的一副皮囊輔佐這人間的皇帝罷了,真正的淮陽王爺早十年前就馬革裹屍悄悄葬在雁門了,您幹嗎要對這些人世瑣事那麼費心啊?”
“在其位謀其政,而且這十數年來,聖上對我不薄,我必定要替他打理好朝政,回報於他。”唐剎皺了皺眉,盯視著面前的男子。“反正,當今聖上也撐不過幾年了,到時候我就……”
“那個時候,主上您就該回天界了,按原計劃的話……”獠吾眯了眯眼,手指敲著桌面。“可現在一看,恐怕會徒生變數。這就是我要告訴您的事了,事關重大,不知您……還記不記得冥鴻將軍?”
“冥鴻?”唐剎微微一僵,隨即諷刺的揚起眉。“那個千年前在不周山下被砍了腦袋,屍身被兀鷲啄食一空的半神?怎麼,他至今恐怕連點骨骸都沒留下來,這事關重大?”
“我確實是親眼看見他人頭落地的。”獠吾聳聳肩,挑起唇角。“而且還死得很慘,連個全屍都沒留。但關鍵在於,傳說他的神魄還有一縷存留下來……就是主上您曾經奉命追捕,卻未曾找到的那縷神魄,那些散仙都說那抹神魄流落到了人間,不是麼?可當年您卻什麼都一無所獲。”
“一無所獲,是因為那縷神魄從來不存在。”唐剎冷冷哼了一聲,撥亮了桌邊的燈盞,翻閱著手中的奏摺。“枉天庭派人佈下天羅地網,就算那神魄真的存在,但沒有保護和依靠,不到幾個時辰就會在凡間消散無蹤,根本不必操心。好了,如果就是為了這個死人長篇大論,你現在可以滾了。”
“等等嘛,您要有點耐心。”獠吾沒有絲毫不快的笑了笑,壓低了聲音。“這就是重要的地方,那些從老蛇的地宮逃出的小妖嚇得魂飛喪膽,宣稱那個凡人瞬間讓整個房間的廢鐵都「活」了,然後那些活生生的廢鐵變得銳利無匹,只聽那個凡人的差遣,幾乎把整個地宮的惡獸蟒蛇都誅殺殆盡……主上,您難道不覺得這些描述有點似曾相識?”
唐剎翻閱奏摺的手指停了一停,隨即他抬起頭來,盯向獠吾的視線緩緩變得森冷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種事再怎麼……”
“冥鴻雖然死得慘烈,但當年好歹也是叱吒沙場的一名猛將,您曾與他共事,應該還記得他在戰場上的那副模樣吧?”獠吾的唇角愉悅的勾起,打量著面前臉色不善的主君。“滿身浴血,癲狂如同惡獸,張狂大笑著在戰場上驅馬賓士,無論他手中的利劍兵戈折斷多少次,都能因為他的力量而一次次嗡鳴復甦,恐怕那些敵人最恐懼的就是看見他親自披掛上陣……我猜,即使在天界,這種人也恐怕挺少見的,是不是?”
“……夠了,去給我查清楚那個凡人的身份和來歷,獠吾。”
唐剎深深鎖緊眉關,沉吟了半晌,沉聲道。“還有,一旦查清楚他的所在,立刻殺了他。”
“我懂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獠吾站直了身體,咂了咂嘴。“畢竟是您當時奉命追捕那縷神魄,若是在您的手底下出現了漏網之魚,被天界上神們問起罪來,到時候可擔待不得啊。”
“既然懂了,就馬上滾去辦事。”唐剎抿緊唇,低頭繼續翻閱著手頭的奏摺。“有新訊息就立刻回報,下手不要拖泥帶水。”
獠吾愉快的應了一聲,隨即,他的身影驟然融入了屏風後的一片黑暗之中,瞬間在昏暗的殿中消失殆盡。唐剎抬頭望了望,低頭繼續審閱著手下的奏摺,卻再也無心做事了。
千年前,在天界修行的他曾奉天界上神命令統轄天兵追捕那縷可能流落人世的神魄,然而一無所獲,那縷神魄猶如石沉大海,遍尋不著。他心知神魄柔弱,若是沒有庇護和倚靠幾個時辰內就會魂飛魄散,心裡倒也不以為意,徑自收兵回去覆命,卻不曾想到那縷神魄可能正好寄胎在了凡人的母腹中,從而躲過了天羅地網的搜查。
若真是這樣……若是天界上神誤認為自己和逃犯勾結,故意放走那縷神魄,又或是被追究起放走漏網之魚的過錯,等待著他的,必將是嚴厲的懲罰。他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