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呆了。
歐陽元深,請你低頭找找,自己的心在哪裡?你還有沒有心?簡汐這麼愛你,把一切都給了你。她懷著你的孩子,你卻不聞不問,還按掉她的電話。你有沒有人性?七年前簡汐跟著我一起從冰上跑過去,是她這輩子犯下的最大一個錯誤。真希望時間回到那一刻,讓我們重新選擇。我們一定會選擇繞開湖面,這樣也永遠地繞開了你。若不是你,她本該一生幸福。現在一切都晚了。簡汐說過,她寧可自己承擔一切,也不願再來打擾你。我卻仍要在這裡代替她對你說一句:歐陽元深,你是這世上最最差勁的男人!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真愛和幸福!
這是誰?裴芳?簡汐最好的朋友?這些文字是什麼意思?簡汐怎麼了?懷孕了?怎麼可能?究竟怎麼了?
一連串的疑問敲打在他心上。他第一反應就是給簡汐打電話,但沈慶歌已經伸手過來,“怎麼了?誰的簡訊?這麼晚。”他猛地擋開她的手,“別動!”沈慶歌驚訝地瞪著他——這個男人怎麼了?他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突然變得有多兇?
他卻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理,站起來徑直往房間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撥通了簡汐的電話。
手機響起的時候,簡汐正獨自躺在急診病房裡。
已過了凌晨,病房裡很安靜,沒有其他病人,值班護士也不知去了哪裡。簡汐昏昏沉沉。她已在恐懼、憂慮、淚水和等待中,煎熬了三個多小時。這殘酷的一夜已將她折磨得筋疲力盡。迷迷糊糊間,她聽到手機響起。這段熟悉又陌生的旋律——《愛的紀念》,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她的手機裡響起過了。這是她為她愛的人設定的鈴聲,但她從不敢奢望它還會在某一天響起。此時此刻,這旋律響徹午夜空蕩蕩的病房,如夢似幻。
她想去接電話,可她手背靜脈裡插著針頭,冰冷的葡萄糖水滲透進血管,時間久了,整條手臂冰涼麻木。她艱難地挪動手臂,慢慢地彎曲肘關節和腕關節,試著從外套口袋中將手機取出來。針頭受到牽拉,刺得她手背的面板生疼,她顧不上這些,只想快些接聽電話。她終於拿起手機,想按接聽,卻不料手指冰冷僵硬,一絲力氣都沒有,手機從她手中滑落下去,摔在地上。
她俯下身去拾手機,可就是差一點夠不到。鈴聲還在響著,旋律還在奏著,可她真害怕它會突然停下。此時此刻,在這冰冷的醫院,在這黑暗的殘酷的夜,她身心創痛,孤立無援,這電話鈴聲繫著唯一一絲溫暖與希望。整個世界都已將她遺棄,只有電話裡的那個人,或許還在乎她。她渴望聽到他的聲音,渴望再次見到他,在這噩夢一般的夜晚,渴望他堅實的臂膀來擁抱自己、拯救自己。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她用盡全力去夠地上那隻手機,奈何手背上的針頭牽扯著她。絕望之下,她用力拔掉手背上的針頭,頓時感到一陣錐心刺痛,但顧不上那麼多了,她下床撿起手機,在鈴聲停止之前點選了接聽。
“簡汐?”電話裡傳來元深溫柔而略顯焦灼的聲音。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一下子釋然了,然後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你在哪裡?”他在電話裡焦急追問。
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住地哭泣。
“簡汐,快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有什麼事等我來了再說,好嗎?”她調整了氣聲,對著電話說了醫院的地址。
元深走進來的時候,看到偌大的病房空蕩蕩的,簡汐獨自躺在一張床上。她背對著門口,蜷縮著躺在病榻一角,整個人看上去很瘦弱很孤獨。
她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心裡有著許多的疑問,然而,在他飛車趕來的一路上,他已經把一些事情想過了。簡汐,她懷上了他的孩子。情人節的那一次未完成,帶來了如此意外的結果。簡汐一定是留下了孩子。她說過,她想生一個他的孩子。這三個月來,她從未與他聯絡,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他。他了解她,知道她是這樣的個性,說好不再介入彼此的生活,她就說到做到。她寧可獨自承受壓力,也不願來麻煩他。可是今天,她終於與他聯絡,一定是因為她碰到了大問題。那是什麼?是什麼讓她獨自躺在病榻上哭泣,或許已經不難想象,那也許是很多女人在懷孕的前三個月都會經歷的恐怖。
此刻,她似乎是睡著了,並沒有察覺到他走進來。他輕輕地走過去,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她身上的被子沒有蓋好,他輕輕地為她掖好。又看到窗戶開著,陣陣夜風吹進來掀動窗簾,他站起來走到窗戶邊,把窗關上。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很輕很輕的抽泣聲。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