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啊。從前那樣驕傲的一個天之驕女,竟為了他憔悴成如今這幅模樣,他也不心軟。”
錦瑟聞言,唯有淡淡一笑:“他就是倔強。其實除開她害過我這一點,對他來說,她哪點不好了?如今我都放下了,他卻依舊放不下。”
海棠聞言笑道:“你既知道,為何不好好勸勸他?”
“若是他聽得進我勸,如今,我也不會還坐在這裡了。”錦瑟輕嘆道。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大軍便已經整裝出發。
錦瑟並未出帳送行,只是在帳中聽得外頭軍號嘹亮,在心間默默祈禱。
待大軍出發,營地裡便驟然安靜了許多,錦瑟剛剛洗了臉,便聽見自己營帳外頭傳來說話的聲音。
“……皇上有命,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此帳,末將等也是遵旨而行。”
“我不過是想拜訪拜訪裡頭住的那位姑娘,竟也不能麼?”
這答話的竟是靜好的聲音!錦瑟微微一怔,屏息聽了起來。“無皇上示下,末將等恕難從命。”
錦瑟這才聽出,蘇黎離去前竟在她帳前安排了守衛,為的,大概就是防靜好吧?
“好。”靜好回答了一句,隨即卻揚聲喊了起來,“裡面那位姑娘,既然我不能進去拜訪你,就請你出來一敘,可否?”
錦瑟知道靜好昨夜必定是看見了海棠,所以才想要見一見這帳中住著的究竟是什麼人。只是不知道她出現在她面前,靜好會是何反應?
錦瑟心頭默默嘆息了一聲,終究是轉身往營帳門口走去。
當她撈開簾子,出現在靜好眼前時,靜好果然霎時間臉色大變:“宋錦瑟!怎麼會是你?”
剛剛問出這句,她眸中忽然又閃過一絲清明,口中喃喃:“難怪,難怪……”
難怪蘇黎竟會帶女子隨軍,還會將這個女子安置在離他主帳這樣近的地方,原來,竟然是宋錦瑟。
靜好臉色忽而就變得蒼白起來,看向錦瑟,冷笑了一聲:“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我還以為你早就應該死了,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你居然還活著!”
“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還活著,只可惜,卻始終沒有人告訴我。”錦瑟緩步走出了營帳,“公主有話與我說麼?”
“為何你會在他身邊?”靜好忽然質問一般地看向她,“你心裡的人不是蘇墨嗎?蘇墨不是死了嗎?為何你不去追隨蘇墨,卻要留在他身邊?你待蘇墨,就只有這麼點情深意重嗎?”
“我也想追隨他而去啊。”錦瑟卻輕笑了起來,“可是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裡,要如何追隨他呢?”
“你說什麼?蘇墨不是死了嗎?你不是也應該死了嗎?”靜好幾欲崩潰,憤然道。
“我死了這麼久都沒死成,你跟他之間間隙已經這樣深,卻還是希望我死。”錦瑟低聲道。
繡帳已闌離別夢(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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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希望你死!”靜好忽地冷笑道,“我巴不得你早就死一千次一萬次!可是為什麼……到頭來,你還是好端端的活著?為什麼你還是要跟我搶他?”
錦瑟靜靜地看著她,心頭忽然生出一些別的念想來。愛睍蓴璩
對於靜好,她心中其實是百感交集的,初時曾羨慕她活得大方瀟灑,後來曾因蘇黎而對她感到愧疚,再後來是她知道自己中毒,自那之後對靜好又多了一絲懼意,因為自己活不長,也曾恨過她。
可是如今,她心頭卻生出對她的同情來。
其實靜好遠遠比她要配得上蘇黎,至少靜好是真的拼盡心力來愛他,而她,連愛尚且做不到,更何況拼盡心力?唯有白白辜負了他對自己的一番好攴。
只可惜,這人間最難解,是“情”之一字。
靜好說完那句,原本等待著錦瑟的反唇相譏,可是她等了許久,錦瑟卻依舊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不曾說。
靜好也呆了呆,片刻之後,卻又苦澀地冷笑起來:“我知道,我知道……你根本就沒想過要跟我搶他。你若是想要,哪裡用搶呢?只要一句話,一個眼神……不,不,什麼都不需要,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他就已經完完全全是你的!嫵”
“可是我呢?”她說著說著,竟剋制不住地紅了眼眶,猛地伸出手來捉住錦瑟的手臂,“我到底比你差在哪裡?為什麼他就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錦瑟有些恍惚,頓了片刻,才開口道:“也許,就是因為你太好了。”
靜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