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輕拍著胸口,替他順氣,“阿行; 以後不許瞞著我了!”
原來不是看穿了他的把戲。
步微行如釋重負。
這套把戲不是他自己的餿主意,而是阿二一手精心策劃,說他們出發之後,言諍給留了三隻錦囊,阿二是為他鳴不平,特意趁著無人時偷出來一隻檢視,一見,驚為天人,暗歎言諍果然此道老手,裝病扮弱一條龍,當即下定決心,慫恿太子殿下兵行險招。
太子殿下原本不答應,但霍蘩祁卻實在過分,來此地數日,她不聞不問,阿二在一旁煽風點火,他心裡一煩躁,便在風口凝視著她的院落,站了半夜,最後不負他望地……染了風寒。
於是假戲成了真。
當然那套“舊疾復發”什麼的是阿二自己強行加戲,步微行自幼習武,身子骨結實硬朗,完全不輸他們這幫護衛,區區風寒不過數日便能好轉。
只是被阿二這麼一鬧,步微行是騎虎難下,既不能矢口否認自己沒病,那是騙她,又不能承認自己真的舊傷復發,那也是騙她。
他略感頭疼地摁了摁額頭。
霍蘩祁卻以為他是頭疼又發作了,嚇得臉色發白,“頭也開始疼了是不是?大夫怎麼還不來?”
步微行拉上外裳,無可奈何地躺了下來。
染恙是真的,他確實有些頭暈,怎奈霍蘩祁始終喋喋不休在他耳邊嗡鳴,他又揉了會耳朵,最終用食指封緘了她的唇,“別吵。”
他要靜養,霍蘩祁“嗯”一聲,忍著不說話了,可他發覺,她眼底有滾動的晶瑩微微閃爍,楚楚悽惻地望著自己,一瞬不瞬的,像那隻狼崽子得不到吃食時的可憐巴巴。他乜斜了阿二一眼,眼底有凌厲的殺意。
阿二一看這眼神,自知二十大板子是逃不了了,乾脆眼觀鼻鼻觀心做啞巴。
大夫很快來了,望聞問切一陣,由於此大夫一路上已聽阿大一通說道,另收了好處,挑著壞話便信口胡謅,硬生生將一個風寒掰成了不治之疾。
霍蘩祁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垂眸時,只見男人的臉色也不好看,她忽地抽噎著撲入他懷裡,“阿行!”
她哭得厲害,看傻了一眾護衛。
這個玩笑果真是越開越大了!
反正自阿二以下,此時所有人都不曾參與,最後吃板子挨嘴巴子與他們無關,誰也不願意做個善人,提醒霍蘩祁一句:真的,這是個誤會和小小的得逞的奸計。
她伏在他的肩頭,哭得一抽一抽的,被嚇得花容失色,步微行攢著眉,一時滿臉怒火,殿下的喜怒若是外形於色,那絕對是到了某種極致。
幾人驚嚇得面如土色,趕緊將大夫請出去,屁股尿流地抱頭鼠竄。
霍蘩祁聽不到絲毫動靜,腦中全是大夫那幾句話,似是而非,聽著像是要準備身後事……
她怕得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淚水滿溢,濡溼了他的後頸。
步微行緩慢地輕嘆一聲,手指落在她顫抖的背上,少女抽抽噎噎的,一聲聲喚他的名字,溫柔婉轉,蕩氣迴腸。他早就瞞不下去了,“霍蘩祁。”
她不理,哭得厲害。
他無奈,“圓圓。”
“不哭。”
他不會哄人,向來會板著一張嚴肅的臉說話,霍蘩祁聽不出如何的柔情蜜意,只是被唬得不敢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撐著手微微欠身,兩張臉蛋近在咫尺,他發著燒,白皙的臉透著一縷紅潤,額尖是細密的汗珠,她淚眼婆娑地捂住他的唇,“別說話,你聽我說。”
不管他再怎麼嚇他,這番話她一定要說完,霍蘩祁堅決地、執拗地凝視著他漆黑的眼,平靜如潭中明月,睫羽似長堤一抹,俊美得不像話,霍蘩祁低低地道:“我是認真的,從今天開始,我就……嫁給你了。”
他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將手拿開。
這個傻丫頭,知不知道什麼是嫁娶之禮,什麼又是媒妁之言。
她以為口頭一個承諾,便算是締結良姻了麼?
霍蘩祁咬了下唇,殷紅得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媚。在這種毫釐之間,清晰得能看到彼此臉頰上每一個毛孔,四目相對,步微行聳著墨眉,被她摁住的胸膛某處,漸次失去了分寸。
他極少面對如此不知所措的情境,身體的虛弱,她寥寥之言給他的震動,被堵住的唇,讓他此時有一股強烈的需要外吐的壓抑和緊迫,但是偏偏又因受限而不能夠。
霍蘩祁自失地微笑,“其實依照我們鎮上的古禮,我是孤女之身,孝期只有半年,再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