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所言不錯,此事重大,如果不成,徒然連累其他兄弟。不如這樣,這件事上,只有你我參與,就算失敗鯤鵬幫也不會覆滅。”
薛離霍然轉身,眼中閃亮著兩團火焰,“算了,我若死了本也應該,苟活二十多年實在無趣。怎能讓你跟著犯險。就算你不說,我也要離去。”
看著眼前這個堅定的面龐,金芙蓉恍惚間彷彿看到當年的那個少年,二十年中她不止一次看到少年落淚,原因雖有不同,可少年內心的彷徨卻是真實的。為了那個沉重的承諾,揹負了二十年依然難以解脫。
對於找到葉思寒,她和很多人都認為是不可能的,只是一個心理上的慰藉。為了一個心理上的慰藉,即使少年長成了青年,卻依然口盡職守地遵循著。
她心中猶豫之處在於,不想為了一個看似荒唐的介面令鯤鵬幫犯險,但她又是無法置身事外的,為了那雙如火的眸子。
“境界提升了,翅膀長硬了,學會單飛了是?那我倒要問問你,你有什麼辦法混入紅袖,打聽到你師妹的訊息。”金芙蓉語言軟硬交錯,令薛離一陣支吾。
看著他支吾不言,金芙蓉伸出玉手,在他火紅的髮髻上揉了一把,頗為豪氣地說道:“還是看我的。”
在出謀畫策上,薛離承認自己沒有天賦,只得老老實實地跟在金芙蓉身後。兩人又回到了客棧,吩咐幫眾注意jing戒四周,二人開始商量具體的對策。
薛離首先說道:“依我之見,我們應該從銅冠酒肆下手,我覺得那個地方一定有紅袖的耳目。”
金芙蓉看了看薛離,嘴角微翹,“看來你也不是一味的莽撞,從銅冠酒肆下手不錯。可到了那裡,你怎知就能引出紅袖的探子,人家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弄不好更增加危險。”
薛離搔了搔頭,開始認真的思考,他並非愚魯之人,只是不經常費力去思考。思忖了一會兒,薛離目光不錯地看向金芙蓉,女子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叱道:“你不好好想辦法,看我幹什麼?”
“我覺得你真的很美。”薛離過於直白的表達令場面有些尷尬。第一次被人如此**裸的讚美,就算金芙蓉是老江湖,身為年輕女子心中那點小虛榮也並未消亡。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迎著薛離的目光,白玉一般的面頰上泛起兩團微紅。
“紅袖既然販賣女修,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這樣的,除非他們眼瞎了。”當薛離說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他漸漸感到一絲寒意,這絲寒意來自於自己的對面,那個容顏明豔的女子。
金芙蓉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辦法,再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之前,沒有那個人願意以身犯險。不過思忖再三,她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想要進入一個陌生的黑暗世界,沒有什麼比裝作誘餌更容易的了。
只不過她有少許的不甘心,第一次被別人讚揚,竟然還出於這種目的。
薛離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被金芙蓉不容分說趕出房間。一炷香之後,屋門開啟,當他再次看到金芙蓉的時候,感覺腦中變得一片空白,喉頭髮出一陣陣乾澀。
女子明豔的面容令他不可逼視,淡粉se的襦裙外套著一層波紗,看起來如夢似幻。玉琢一般的容顏薄施粉黛,端的傾國傾城。烏黑的髮髻高高盤起,額前的碎髮緊緻地梳向一側,露出了那雙秋水般的明眸。
頎長的粉頸之下,帶著一條紅se的晶體項鍊,更襯托出肌膚柔滑無暇。薛離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他從沒有如此觀察過當家的。如果說鯤鵬號上對女人最不感興趣的人,那非薛離莫屬。即使這樣的人看到金芙蓉依然進退失據,可見女子的驚豔程度。
當然鯤鵬幫其餘幫眾的震驚程度絕不亞於薛離,他們沒想到那個平ri兇巴巴的幫主竟然如此迷人。一聲熟悉的呵斥聲將這些男人從那些緋se的臆想中喚回,金芙蓉雷厲風行地安排了接下來的事宜。
她令吳遠山帶著其餘幫眾回到鯤鵬號,下令馬上起錨開船,到三十里之外的大海上接應薛離和自己。如果十ri之後仍不見蹤影,可自行離去,不得有誤。她不在這段時間,由王茂暫代幫主之職。
一切安排完畢,一行人如風一般迅速離去。東海驛的房間金芙蓉並沒有退掉,雖然知道無法瞞過掌櫃的耳目。看著匆匆離去的人,掌櫃不由得嘆了口氣,心中暗暗祈禱,自己不要被這群瘋子牽連到。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真的希望這些年輕人能夠做出點什麼。
安排完一切,天se已轉黑,金芙蓉看著窗外寥落的星光,幽然說道:“出發,尋找黑暗自然要在夜se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