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不欲多事,瞪一眼陳大娘,道:“行了行了,你一個女人家,嘰嘰喳喳啥,走了,回家。”不由分說,拉著陳大娘就走。
陳大娘一甩他的胳膊,嗔怪道:“我說的有錯嗎?咱們家北邊的那塊地,這才幾年,關界石早都沒影了,也不知道是哪個黑心腸子的做賊心虛,佔了便宜還賣乖……年年都說他家地少了,種的虧了,不把關界石立起來,倒好像咱們佔了多大便宜一樣……”
沈琪林恨恨的瞪了一眼陳勇,問:“你那塊地旁邊是誰家的?”
陳勇忙道:“沈伯,沒有的事,都是女人家小心眼,嘴又碎,胡說八道呢。”那塊地的旁邊就是沈琪林的大兒子沈長貴家,他也是屬於那種半奸不傻的人,可是小心眼兒忒多,年紀老大也是沒能成家。
陳勇不敢惹事,只得息事寧人。見陳大娘要說話,忙暗裡用勁掐了她一把。女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這不是惹禍上身嗎?好端端的,幹嗎要扯到關界石上面?
沈琪林這才平息了一點怒氣,道:“女人家,就得好生管著,不然一個家早晚都讓女人們給敗壞散了。”
陳大娘心裡暗自回了一句:你家倒是想讓女人敗壞,先讓你幾個兒子說了媳婦再說吧。
039、害怕
039、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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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從淺薄的雲層裡鑽了出來,懶洋洋的撒下一片淡白的光。風小了,蘊釀了一夜的冷意慢慢的在整個世界裡鋪散開,帶著黎明前特有的尖銳。
青玉打了個寒顫,離的石氏不遠,睜著一雙大眼,沉默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沈家的氣壓很低。
石氏自打從地裡回來,就一言不發,難得的也沒有嘮叨。可是她臉上的神情很嚴肅,很冷厲,一點笑模樣都沒有。
不只如此,她的臉繃的極緊,好像每一顆細小的紋都忽然變的銳利、尖利、犀利,只要誰說一句話,她就會變成最有殺傷力的一柄剪刀,要把誰紮成一個血窟窿。
她的憤怒,她的悲絕,她的失望似乎已經到了一個頂點,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是引爆這座火山的引子。
青璧還沒回來,沈四海也就不知所蹤。
石氏繼續做飯,可看上去卻心不在焉的。水都燒開了,菜還沒切。她忙著切菜,一不小心,就切到了手,鮮血橫流,看的青玉一閉眼。
可石氏卻連眉頭都沒皺,也一聲都沒吭,隨意的用冷水衝了衝,接著切菜。好歹她的眼神有了點專注的意思,不像剛才那樣木訥呆滯了。
好不容易做好了一鍋麵條,石氏卻仍然呆呆的坐在灶膛一邊,火都要燒到她腳底了。
青玉小聲的叫了一聲“娘”。石氏回頭,緊皺著眉頭看她一眼,問:“什麼?”然後把燒火棍隨手一扔,道:“哦,你餓了吧,我去盛飯。”
青玉一下子搶上前,手臂撲住石氏的胳膊,顫聲道:“娘,火,火都要燒出來了。”她其實很想說:“娘,沒什麼大不了的,您別這樣行不行?”
石氏這個深受打擊的樣子讓青玉很害怕。
可到了還是沒說出口,眼看著腳底下的火苗吞吐著火焰直朝著石氏的褲角而去,青玉只來得及尖叫了一聲:“火——”
石氏還是呆望著青玉,她說的是什麼,石氏是一點都沒聽進去。褲角燎著了,火燙的感覺從腳腕傳到大腦,糊焦味直衝鼻子,石氏才猛然驚醒過來。
伸手就是好一頓忽閃,總算火勢不旺,冬天穿的又厚,把火撲滅了再看,就只把外褲的褲角燒了一塊。
青玉幾乎都要哭出來了,拽著石氏的衣角,道:“娘,你到底怎麼了嗎?”
石氏呆呆的看著被燒的一塌糊塗的褲角,不耐煩的推開青玉:“我沒事,你哭什麼?還不快點去吃飯。”
青玉退到一邊,連眼淚都不敢流了。她看著這樣的石氏,就覺得心口堵的嚴實,不僅氣喘不上來,就連眼睛都是澀的。
好像這個家已經被埋進了廢墟,一片晦暗,連點點光明都沒有了。由石氏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預示著這是一個絕望的世界。
青玉怔了半天,總算慢慢的恢復起來。她不能總這麼守著娘,也不能全然指望娘。她必須得動起來,起碼得讓這個家有點活分氣,不然太死氣沉沉的了,她難受。
平時雖然做的活不多,但看的多,學著石氏的樣子,把小八仙桌擺上。
往炕上搬著實有點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