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的主體,在直觀這世界時的出發點。這認識作用和以認識為條件,隨動機而起的活動,便是動物性的真正特徵,猶如因刺激而起的運動是植物的特徵一樣。但是無機物則除了那種由最狹義的“原因”所引起的運動外,沒有別的運動。所有這些,我已在論根據律那篇論文中(第二版,§20),在《倫理學》第一講第三章以及在《視覺和色彩》§1中詳細地闡述過了,請讀者參照這些地方吧。
由上述各點得來的結果是一切動物,即令是最不完善的一種,都有悟性,因為它們全都認識客體,而這一認識就是規定它們的行動的動機。悟性,在一切動物和一切人類,是同一個悟性,有著到處一樣的簡單形式:因果性的認識,由效果過渡到原因,由原因過渡到效果'的認識';此外再沒有什麼了。但是在敏銳的程度上,在知識範圍的廣狹上,悟性是大有區別的,是多種多樣,等55級繁多的;從最低階只認識到直接客體和間接客體間的因果關係起,也就是剛從身體感受的作用過渡到這作用的原因,而以這原因作為空間中的客體加以直觀;直到最高階認識到同是間接客體相互間的因果關聯,以至於理解大自然中各種最複雜的因果鎖鏈。
然而即令是後面這種高階的認識也還是屬於悟性的,不是矚於理性的。屬於理性的抽象概念只能為接收、固定、聯絡那直接所理解的東西服務,決不直接產生“理解”自身。每一種自然力,每一條自然律,以及二者所從出現的每一情況,都必須先由悟性直接認識,直觀的加以掌握,然後才能抽象地(in abstract),為了理性而進入反省思維的意識。胡克發現的引力法則,以及許多重要現象的還原到這一法則,然後是牛頓用算式證明了這些法則,這些都是透過悟性而有的直觀的、直接的認識。可與此等量齊觀的;還有拉瓦西耶發現氧及其在自然中的重要作用;還有歌德發現物理性色彩的產生方式等。所有這些發現全部不是別的,而只是正確地、直接地從效果還原到原因;隨之而來的便是對自然力的,在一切同類的原因中顯出的自然力同一性的認識。所有這些見解不過是悟性的同一功能在程度上不同的表現。由於這一功能,一個動物也把作用於它身體的原因當作在空間中的客體加以直觀。因此,所有那些重大發現,正和直觀一樣,和悟性每一次的表現一樣,都是直接的了知,並且作為直接了知也就是一剎那間的工作,是一個appercu,是突然的領悟;而不是抽象中漫長的推論鎖鏈的產物。與此相反,推論鎖鏈的功用則在於使直接的、悟性的認識由於沉澱於抽象概念中而給理性固定下來,即是說使悟性的認56識獲得'概念上的'明晰,也即是說使自己能夠對別人指出並說明這一認識的意義。一在掌握間接認識到的客體間的因果關係時,悟性的那種敏銳不僅在自然科學上(自然科學中的一切發現都要依仗它),而且在實際生活上也有它的功用。在實際生活上,這種敏銳就叫作精明。嚴格地說,精明是專指為意志服務的悟性而言;但在自然科學範圍內,就不如稱之為“銳利的辨別力”,“透入的觀察力”和“敏慧”。雖然,這些概念的界限總是不能嚴格劃分的,因為它們始終都是悟性的同一功能。這是每一動物對空間中的客體進行直觀時,就已起作用的悟性。它的功能,常以最大限的敏銳,有時在自然現象中從已知的效果正確地探索到未知的原因,從而為理性提供材料,以思維比自然規律更為普遍的規則;有時又應用已知的原因以達到預定的效果而發明複雜靈巧的機器;有時又用之於動機,則或是看破和挫敗細緻的陰謀詭計,或是按各人適合的情況,為人們佈置相應的動機,使人們跟隨我的意願,按我的目的而行動。好象'我'是用槓桿和輪盤轉動機器一樣。缺乏悟性,在本義上就叫做痴呆,也就是應用因果律時的遲鈍,是在直接掌握原因效果聯鎖,動機行為聯鎖時的無能。一個痴呆的人不瞭解自然現象間的聯絡,不論這些現象是自然出現的,或是按人的意願執行,用在機器上的;因此,他喜歡相信魔術和奇蹟。一個痴呆的人看不出貌似互不相關而實際上是串通行動的人們,所以他很容易陷入別人佈置的疑陣和陰謀。他看不出別人向他所進的勸告,所揚言的看法等隱藏著不可告人的動機。他總是僅僅缺乏一樣東西:運用因果律時的精明、迅速和敏捷,也即是缺乏理解力。——在我生平所遇到的,有關痴呆的事例中,有一個最顯著的,也是對我們這兒考察的問題最有啟發意義的一個例子:瘋人院裡有一個十一歲左右的白痴男孩,他有正常的理性,因為他能說話,也能聽懂話;但在悟性上卻還不如某些動物。我常到瘋人院去,並且總是'從鼻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