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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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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公子問過後,不置可否,輕描淡寫的換了一個話題,卻又不讓人覺得不舒服。幾句話一談,趙東就看得出來,這位麥公子在商場上打滾經年,胸中有城府,待人有分寸,說話有餘地,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物。這樣的人——大概就是所謂的“世家子弟”吧?相比之下,那位‘護花使者’——現在知道叫‘秦公子’,看起來也是家世非凡,不過一臉冷傲——秦公子當然也是會笑的,不過他的笑容只會給兩位妙齡姑娘;對趙東這樣的洋行小經理,眼皮都不夾一下。

說話之間,眾人走上江邊一個低丘,頓時覺得眼前一寬,浩蕩川江盡在眼前,視野盡頭,川江兩岸,大地、山川一片蒼茫!

當趙東把視線移到江邊近處,頓時瞳孔一縮,身體僵在了那裡!剎那之間,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似的!

第二十四章 流民

低丘上,眾人一眼望去,江邊密密麻麻,人潮如湧,如同無數的黑色螞蟻擠在江岸邊:那些‘螞蟻’都是些面容枯槁、衣衫襤褸的人們——有的席地而坐,有的鋪張草蓆全家擠成一窩,有的身無片縷,有的躺在地上看不出死活……無數的人在那裡,視野延伸出去,無窮無盡,無邊無際,彷彿天地之間全是苦難!

苦難也是分等級的!

假如說,剛才路過的棚戶區已經是地獄,那麼這裡比地獄還慘!

假如說,棚戶居民們已經被地獄所折磨,那麼這裡的人是連地獄都拋棄的人——他們是流民!

小丘上,人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慘景,一時全都失聲無語!

趙東被眼前的苦難震驚了!他熟讀史書,也曾為史書上記載的苦難痛心;然而那是一種紙面上的苦難;當他來到這個時代,親眼目睹這等慘狀,嘴角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沒有任何一個歷史學家能夠寫盡眼前的一切!

這就是民國!多災多難的民國!

就在短暫的沉默當中,他在心裡確認:中國人不該受到如此苦難!——這個古老民族在歷史上沒有犯下人神共憤的罪行,她不該得到這樣的待遇!

這一行人走下去,把帶來的東西全部散發出去;雖然是杯水車薪,但是也算聊盡人事。趙東提著上百條面巾,看見帶小孩婦孺的家庭就給一條;這些人麻木地看著他,大多數連聲‘謝謝’都沒有說;不過這時候他對這個也完全不在乎了,這些人有權利痛恨這個時代,就是痛恨他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捫心自問,如果他到了這步田地,很可能會痛恨天地間的一切!

他帶來的東西不多,一會兒工夫分得一乾二淨;完事後往四周一望,看見麥老先生父子一行聚在一起,正在談論著什麼;他也走了過去。

“麥老先生,”一位大腹便便的長衫中年人指著人群說道,“僅僅依靠商會,恐怕杯水車薪,依鄙人之間,還是知會熊督為好!想熊督亦為川人,未必不會施以援手……”

“熊督遠在成都,如何能援手重慶?再說,成都府恐怕也是流民失所,遍地皆有……”麥老先生說道這裡,無聲地談了口氣。

趙東悄悄地立在邊上,也無法插言,他對軍閥基本上不報指望;軍閥關心的是地盤,糧餉,更關心的是手下的軍隊,這些東西才是軍閥們立身的根本;對於流民和民眾的疾苦,也不能說軍閥就一點也不關心,是人就有同情心,只不過這種同情心無法壓倒軍閥們心中的**,以及對失敗的恐懼。

麥家那位女孩子失神地凝視著遠處,面色慘白,顯然此地的慘象嚇住了她,她一雙大眼睛裡擎著淚水,精緻的嘴唇在發抖;良久,彷彿下了決心似的,她轉頭對麥老先生說道:“爹爹,咱們回去吧!……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聲音低沉而無力。

麥老先生苦笑一下,卻沒有挪動腳步。

“麥老先生,”又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說道,“假如熊督和但軍長無力過問此事的話,以在下淺見,不如廣為發動商會眾商家之力;想我重慶是個大城,商戶超過數千家,曉以義理,動之以情,十萬大洋應該不在話下!”

“粲三兄,只怕到時候空口白牙道同情的多,真從口袋裡掏大洋的少……”麥之白對著西裝男人搖搖頭,表示不看好這個主意,“重慶近年來天災人*禍,接踵而至,粲三兄不妨細思,真正拿出大洋來的商戶又有幾家?再說了,楊森敗退重慶之時,勒索商會達百萬元之多,許多商號恐怕已是元氣大傷,縱有心、亦無力了!”

“薰公,參事會可否出面統籌?”言談之間,麥老先生向旁邊一位相貌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