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他母親這樣開門見山,她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不過或許也因為對方這樣坦誠,她本來一直忐忑著的心,這會竟也漸漸放鬆下來。
他母親淺抿了口茶,望向她:“你爸媽工作上出了問題,我想你是知道的,對嗎?”
寧月訝異於對方怎麼會轉到這個話題,但還是乖乖點了點頭。
蘇靜堯他母親笑了笑,放下茶杯,緩緩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會出事?”
寧月皺了皺眉,這麼明顯的暗示,她怎會不懂。不過對方是蘇靜堯的母親,她心裡即使有想法,也只能默默忍著。可剛剛她還覺得這個人不錯的,突然察覺到這個人原來是笑面虎,說實話,她心裡確實不怎麼好受。顯然,她父母深陷官司,肯定跟蘇靜堯的母親有關,不然他母親不會提到這個話題,並且用這樣悠閒卻篤定的語氣。
觀察著寧月的反應,見她皺起眉,卻不說話,蘇靜堯他母親又是一笑,往下說道:“你的猜測不錯,的確是我做了手腳。當然,這些不重要,我只是想問問寧小姐,看到你父母出事,你在做什麼,你能做什麼?”
這當真問到坎子上了,寧月心裡也茫然,既而就是一陣羞愧。是啊,這段時間,她都做了什麼,能做什麼?知道她爸媽出事,她只能乾著急,可完全想不出辦法,結果就是越急越慌亂,最後連複習都進行不下去。反倒是蘇靜堯,一邊安慰她,一邊替她爸媽奔走,調查原因。好像她總是這樣,每次出事都是躲在蘇靜堯身後,一點忙也幫不上。
他母親現在來興師問罪,提醒她的柔弱無能,她除了羞愧得無地自容外,再沒有其他的話能說。
或許蘇靜堯他母親也正好抓住了這一點,所以才能夠這樣把握十足地找她談話。寧月雙手捏著杯子,緊緊的,指節都快泛白了。他母親卻好像並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微微笑道:“如果換做其他人,比如麥容兒,寧小姐你想想,她們會怎麼做?”
那笑仍然是溫和的,語氣也未見得多嚴厲,可寧月還是覺得很壓抑,心一點一點往下沉,就好像快窒息一樣。羞愧、無措、茫然、委屈……一齊湧上來,她張了張口,想解釋,或者隨便說點什麼都行,可她又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到了極點,不管說什麼,對方恐怕都只會更小瞧她。
如果換做別人,就算小瞧她,她也覺得無所謂的,畢竟生活是自己和家人的,與旁人無關。但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蘇靜堯的母親,是她愛著的那個人的母親。她此刻只能啞然地坐在對面,聽著對方的指責——偏偏那些指責,她根本無法辯駁。
蘇靜堯的母親能在蘇家翻雲覆雨,豈可能會她像外表所表現的那樣溫和。見寧月垂眼不語,她不疾不徐喝了口茶,一笑,又說:“我想你也知道,我很希望靜堯能回來打理家業——不管他意向如何,他始終都是蘇家人,都有一份責任在裡面。”
頓了下,見寧月握著杯子的那幾根手指微微顫抖著,她笑笑,“做他的女人,最好還是要懂點人情世故,不說替他擔當什麼,也不說成為他的左臂右膀,但至少不要拖他的後腿才好。如果換做麥容兒,又或者其他跟靜堯差不多出身的女孩子,我想她們在事業上,應該是能幫助靜堯的。”
寧月注意到對方一直看著自己的手,她知道自己顫抖的樣子洩露了緊張和無措的情緒,可有什麼辦法,她現在節節敗退,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對方的咄咄相逼了。
見她如此,蘇靜堯他母親也不急著說話了,只慢慢品著上好的龍井,等著寧月開口。
兩個人一時都沉默起來,不同的是,一個慢悠悠品茶,一個卻沮喪地垂著腦袋。寧月悄悄將手移到桌子底下,兩手交握著,她自己都能感覺出手心沁出來的黏糊的汗水。
“伯母……”許久後,她抬眼對上蘇靜堯母親的視線,艱難地開口,“我知道自己不優秀,在蘇老師面前,曾經一度感到很自卑。倒不是配不配的問題,只是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也沒法追上蘇老師,那時候我甚至想過放棄……”
她停頓了一下,蘇靜堯他母親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也不打斷她,就靜靜等她繼續。
“蘇老師是那麼的好……伯母,我很愛蘇老師。”寧月揪著手,緩慢地說著,可她聲音卻聽起來並不小,也看不出一絲膽怯,“伯母,蘇老師在我心裡是最好的,也是無所不能的。我知道這可能有點誇張,可即使是用旁人的眼光來看,蘇老師也仍然是優秀的,是許多人根本無法企及的。對,我和蘇老師之間,的確有很大一段差距。但伯母,您也應該知道,正因為蘇老師那麼厲害,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