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清舞有些嚇到了,壓根就忘了九尾靈狐的本事和習性。
一狐一蛇這樣靜靜地站著有些詭異:雪球身體後縮,雪白的皮毛張開乍起,猛一看去到有些像只無從下嘴的刺蝟;蛇王頭顱高昂,扭動著身軀直立起來,高出雪球一倍,口吐紅信,示威一般。大家屏氣凝神,彷彿那一直在迴響並越來越逼近的笛音都不重要了。下一刻,雪球弓身前傾,好像下一秒就會突然出擊,襲向那條巨大的蛇王;蛇王繃直的身子這一刻又有些像僵直的樹臼,要打退這小狐狸的進攻。
正當人們凝神盯著這兩隻靈物是,清舞卻素手一落一聲驚天絃音劃破長空。簡直就像是爽落的號令,雪球當下撲向那“龐然大物”,這身形輕靈卻不失霸氣,大蛇顯然看出這隻狐狸不是凡物,縮身退回去丈遠。正在這時,本是輕如耳語的笛音節奏分明,如有蠱惑的魔力一般逼得大蛇向前迎敵。清舞警覺的抬起頭來,幾個黑衣的男子已赫然出現在大蛇身後,卻與方才的感覺大有不同。幾人都罩著黑紗的斗笠,唇邊多了一支銀笛,身形似乎比先前站在樹巔上的那個相差無幾。可惡!清舞忍不住心中咒罵著,這樣做無非是要擾亂自己的判斷,就算現在奏起那獨泣幽冥也不過是多幾條人命,到底哪個是恩人?
這笛音果是非比尋常,周圍觀戰的人們心頭滾熱,喉乾舌燥,臉色通紅,有內力較差的已跌倒在地,將自身臉上抓撓出條條血痕,彷彿在歷受著極刑。這奪魄總算是一件天下難得的奇物,清舞心中一念清明,若不是奪魄能夠在傷人的同時形成一定力量的結界,就算是功力精湛,也無法抵禦這美妙至極的笛音。耳邊不斷傳來將死之人的悲號,再看那蛇王越戰越勇,雪球已然是轉攻為守,連環躲避,有些力不從心起來。
清舞心知今晚必是魚死網破一番惡戰,再不當機立斷,牽連的不僅僅是這些人。一狠心,原本疾風勁雨一樣的十面埋伏忽然變得奇怪起來,那笛音明顯顫了一下,然後和琴聲相對抗起來。聽聞此音,雪球的小耳朵忽然豎了起來,好像一下子來了精神衝著蛇王發足奔了過去。
清舞的心被高高揪起,手指輪旋快如閃電,臉色卻越來越蒼白,簡直要耗盡所有力氣一般。這曲子,是每每在竹林中與雪球玩鬧時才彈響的,仙人指路一樣打起一朵盛放的花朵,雪球便會立刻閃身撲上去。這首樂曲讓她和雪球越來越默契,越來越心意相通。可是,這一次,不是遊戲……倘若有一絲差池,那麼雪球……
清舞不禁一震,閉上眼索性不去看它,只是專注的拿那琴音與笛聲相對抗。一時間,本是兩物所爭鬥的場景似乎轉變成音律的對陣。時而琴音激增,大有破夜之勢;時而笛音異常響亮,蓋住那如梵樂一般的琴聲。兩種音色交錯糾葛,不知情者或許還真會駐足聆聽,以為雅士夜風林中琴笛相和。
六二 聖帝尋人慾違誓 蛇死陣破主責問
“報告皇上,臣下已發現雪姑娘所在。”已是月西斜,一個死士身形極快的出現在眩冷月的面前。
“她在哪?逸王爺可知道?”眩冷月疊聲追問道。
“回皇上,雪姑娘在雲氳堂,逸王爺的人還沒找到她。”死士如是說道。
“現在去可趕得及?”眩冷月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有種陰謀的味道。
“稟聖上,雲氳堂據此不過百餘里,趕得及。”死士頗是敬畏的聲音。對他而言,那破了激盪水牆的一箭的威力至今都記憶猶新,倘若沒了那座水牆,那羽箭定能洞穿數人身體。若非九五之尊,憑這好手闖蕩江湖定已經是武林少俠,皇上的內力,絕不容得小覷!
“走吧。”眩冷月心中再起波瀾:清兒,或者你真的會看不起我,分明口中答應你不再糾葛不清,心裡卻怎麼也放不下你。如果這次,我先找到你……那就讓我自私一次吧,不管怎麼樣都留你在身邊。你和他,有著生生世世的約定,那這輩子就和我在一起吧,恨也好,愛也罷,孤只記得一句“冷冷月色思何憂?清清雪舞為君揚”……在這裡!秀髮風揚,清舞忽然聽出那笛音真正的源頭是那右側第三個黑衣人,當下觸發攜帶著銀針的音律機關,數不清的銀針再次凌空激進。他身邊幾個用以擾亂判斷的黑衣人有被銀針此中而停了手指的,也有被打中穴位不能在動的……可那銀針卻近不了吹笛人的身。
果然是他!清舞自然明瞭若能將內力和音律做到精妙融合的,聲音可以殺人也可以形成結界保護髮音者。經過了這麼久的磨合,她和奪魄,當然能做到這一點,不僅如此,就連雪球都可以憑著這種小小的結界威力大增。可是不知道這吹笛的神秘人能做到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