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面談話的記錄讀了一遍,之後又倒了點咖啡,然後坐在窗邊開始思索起來。
到了四點,想得夠多了。
她需要現金。現在手邊有三張信用卡,一張是她自己的名字,因此派不上任何實際用場。一張是以奈瑟的名義申請,但她儘量不想使用,因為出示奈瑟的護照證明身份有點冒險。另一張則是黃蜂企業的,連結的戶頭裡有三百萬克朗左右的存款,金額不足時還能透過網際網路轉帳。這張卡誰都可以用,但必須出示證件。
她走進廚房,開啟一個餅乾罐,拿出一疊鈔票,現金共有九百五十克朗,不太多。幸好另外還有一千八百美元,是旅行回來後隨手亂放的,拿到福匯的外幣兌換所兌換不需要證件。感覺好些了。她戴上奈瑟的假髮,打扮入時,又把一套換洗的衣服和一個舞臺化妝箱放進軟揹包,緊接著便出發離開摩塞巴克作第二次冒險之旅。她步行到福爾孔路後轉上厄斯塔街,趕在瓦茨基商店打烊前進入店內,買了絕緣膠帶和一個有八碼長棉繩的滑輪組。
回程時她搭乘六十六路公車,來到梅波加廣場時,看見一名女子在等公車,起先沒有認出她來,但內心深處起了警覺,再一看才發現那是伊蓮·弗蘭斯壯,米爾頓安保的薪資出納。她換了一個較時髦的新發型。見弗蘭斯壯上車,莎蘭德連忙溜下車去。她四下張望,一如往常地搜尋熟悉面孔。隨後經過半圓形的波費爾公寓大樓來到梭德拉車站,搭上往北的區間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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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莉卡與茉迪巡官握過手後,立刻請她喝咖啡。茉迪發現小廚房裡的馬克杯上,全都有政黨和專業組織的標誌與廣告。
“這些大都來自選舉夜餐會與訪問。”愛莉卡遞給她一個自由青年黨的杯子,一面解釋道。
茉迪在達格的舊辦公桌上工作,瑪琳主動提供協助,除了解釋達格的書與文章的主題外,也引領她看所有的調查資料,其範圍之廣令茉迪大感驚訝。達格的電腦失蹤,看似無法得知他的作業內容,原本讓調查小組十分煩躁,原來他幾乎都做了備份,在《千禧年》的辦公室即可取得。
布隆維斯特不在辦公室,但愛莉卡將他從達格辦公桌取走的資料列表交給茉迪,全部都和訊息來源的身份有關。茉迪打電話給包柏藍斯基,解釋情況後,兩人決定扣押達格桌上包括《千禧年》電腦內的所有資料,之後如果認為有必要另外徵用布隆維斯特已移除的資料,包柏藍斯基會再帶著搜查令前來。於是茉迪列出了扣押清單,柯特茲幫她將紙箱搬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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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晚上,布隆維斯特感到特別沮喪。達格打算揭發的人當中,目前已經刪除了十人。每次會談見到的都是憂心忡忡、容易激動且深感震驚的男人,他們的平均年收入估計約為四十萬克朗。這是一群嚇壞了的可憐蟲。
然而、他並不覺得有人在命案方面有所隱瞞。
布隆維斯特開啟電腦看看莎蘭德有無新的訊息。沒有。在前一封信中,她說過那幫嫖客不重要,繼續追他們只是浪費時間。他覺得餓,卻不想做晚飯,何況除了在街角商店買牛奶之外,也兩星期沒買菜了。於是他套上夾克,走到霍恩斯路上的希臘小館,叫了烤羊肉吃。莎蘭德首先檢視樓梯井,並在昏暗中謹慎地巡視了毗鄰的大樓兩趟。這些都是低矮建築,而且恐怕沒有隔音裝置,對她的行動很不利。記者桑斯壯住在頂樓五樓的角落,而樓梯則繼續通往一扇閣樓門。應該行得通。
問題是公寓所有窗子都沒有透出燈光。
她走到幾條街外的一間比薩店,點了一份夏威夷比薩,坐在角落裡邊吃邊看晚報。快九點時,她到連鎖便利商店Pressbyra買了一杯拿鐵之後又回到大樓,公寓裡仍一片漆黑。她進入樓梯井,坐在通往閣樓的階梯上,可以看到半段樓梯下方桑斯壯的家門,然後一面喝拿鐵一面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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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斯特終於在“近代破爛”唱片公司的錄音室,追蹤到撒旦派樂團“邪惡手指”的主唱席拉·諾倫。錄音室在歐弗休的一棟工業大樓內,這種文化衝擊的強度對他而言,堪與西班牙人首度遭遇加勒比海的印第安人相比。
法斯特前往諾倫雙親的住處探問幾次後,成功地追蹤到錄音室來,據她妹妹說,她是在這裡“幫忙”,為來自柏連格的“冷蠟”樂團製作CD。法斯特從沒聽說過這個團體,團員似乎全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他一進入錄音室外的走廊,就碰上一道幾乎令人窒息的聲牆。他透過窗子看著“冷蠟”,一直等到這刺耳的聲音暫歇。
諾倫有一頭烏黑的頭髮,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