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的程度,所以只好
謹謝不敏
蔡元培醒來後顯得很激動,嗓音挺大地漲紅著臉,執意要發表這份宣言。多虧元康勸阻,費盡了口舌,又以自己名義代家兄擬了份啟事在上海《申報》發表。他在啟事中敬告天下好友,因醫生囑託,家兄胃病增劇,神經衰弱,從此屏絕外緣,謝絕見客云云。但由於這時“挽蔡救陳”已初戰告捷,湯爾和、馬敘倫、沈尹默隨同教育部秘書徐鴻寶先後來到了杭州,所以這份不合作的宣言還是很快在北大流傳開來。
話分兩頭,正當巴黎和談的簽字日期一天天逼近時,梁啟超又聽說了北京政府臨時變卦的訊息。段祺瑞密電陸徵祥,命令他在條約上簽字。顧維鈞也軟了下來,見大勢所趨,還是保一頂烏紗算梁啟超氣得又開始咯血,幾個月國內共拍來七千餘封警告電函,政府最終還是一意孤行,看來在出賣主權上已鐵了心。他也鐵下心跳出來抗爭了,與手下幾位一商量,決定再打學生這張牌。可苦於北京太遠,他又找了吳稚暉和李石曾,馬上分頭去發動中國留法學生緊急行動。就在6月28日和約簽字這一天,幾百名憤怒的學生突然包圍了中國代表團寓所。陸徵祥怕再遭受曹、章的下場,終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被迫對巴黎各報發表了正式宣告,表示中國代表團為正義、為國家只有拒籤和約,以待世界輿論的最後裁判。
雖然巴黎和會在中國代表缺席的情況下,還是由幾個大國簽訂了《凡爾賽條約》,但“五四運動”所提出的全部條件,倒是圓滿地畫上了一個句號。當我們追溯往事時,無不為當年的愛國學生運動深表敬意。
17
胡適正坐在《每週評論》的編輯部裡,也開始煩躁地抽起了煙。當時的編輯部設在南城騾馬市大街米市衚衕79號,陳獨秀被捕後,主編雜誌的擔子就落在他和李大釗肩上。暑假裡,李大釗去了昌黎的五峰山度假,這一期刊物就輪到他主編他的對面坐著羅家倫,這幾天羅家倫在為杜威做翻譯,空下來就跟著他四處亂跑。
胡適碰到了一個尖銳的問題,他曾發誓二十年不談政治,但今天看來要破例他翻開前幾期雜誌,發現四月的《每週評論》發表了《共產黨宣言》(摘譯)。五月的《新青年》出版了“馬克思主義專號”,又發表了李大釗的《我的馬克思主義觀》。他終於有點不滿地嘆息了一聲:
“仲甫和守常色彩過於左傾,現在兩份雜誌都成了‘主義派’的天下啦!”
羅家倫因空下來常去安福俱樂部打探訊息,也向先生提供了一個重要的情報:
“現在連王揖唐也在高談社會主義了,前幾天安福系的報紙和日文的《新支那報》,都極力恭維這位安福系首領主張民生主義的演說。他們還設立了‘民生主義研究會’,如果守常先生聽了不知會如何感嘆呢!”
胡適輕蔑地搖搖頭,說:“由此可見‘主義派’的荒誕了,王揖唐的表演還不夠給我們一個教訓看來我也要談點政治”
雖然胡適不便與羅家倫明說,但心裡對“五四運動”始終有點耿耿於懷。這場學生運動畢竟太政治化了,口號滿天飛,許多學生領袖也萌發出狂熱的政治慾望,開始頻繁地與各大黨派接觸。表面上看,全國一下湧現出了幾百份白話報刊,透過論辯和傳播,白話文運動好像還得到了普及。但事實上他倡導的文學革命和學術革命已完全變了味。既然無法避免談政治,那就談點針對社會主義、布林什維克主義、無政府主義的基本問題吧。再說他的導師杜威也批評他對國事不夠熱情,在演講時一再讚美“五四運動”體現了中國知識分子的良心。看來他是要談點與眾不同的見解了,不過那是英美派自由知識分子的民主政治。
胡適用手扶了一下眼鏡說:“空談外來進口的‘主義’,是沒有什麼用處的。我主張一個一個地研究問題,一點一滴地解決問題。”
羅家倫忍不住問:“這不是杜威的實用哲學”
他給杜威當了幾天速記員,對那次《思想的派別》的演講還記憶猶新。
胡適眯著眼睛說:“也可以這樣說,我們倡導新文化運動有兩大任務,破壞和建設。仲甫他們看來是要一味破壞下去了,建設的任務只有我來承擔我準備圍繞問題和主義寫一篇文章,也算是談政治的開端吧。”
這天夜裡,胡適閉門謝客,為《每週評論》寫下了那篇著名的《多研究些問題,少談些“主義”》,從此引發了一場不小的論戰。
雖然胡適並不贊成李大釗的布林什維克主義,但他文章抨擊的物件主要是安福系。他的最初目的顯然是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