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臻按常規分配任務,只是專門強調了一下保暖,雖然電波不會被氣溫所影響但是電器會,操作電器的人就更會。零下30度,陸臻在想象自己戴著厚重的手套要怎麼幹活。
夏明朗其實今天可以輪空,只是陸臻走了,他一個人呆在宿舍裡也沒什麼意思,索性也跟著過來,開了小會議室的一角投影儀看地圖,演習的山頭還沒有定下來,他看的是整個大興安嶺林區的地圖。
陸臻隔著一道玻璃看到夏明朗蹺腳倒在圈椅裡十足痞子模樣,表情卻極嚴肅,投影打出來的光讓他的臉忽明忽暗。
陸臻敲定完最後一個細節,宣佈散會,阿泰很關切地提醒他晚上記得用熱水按摩一下腰,陸臻硬著頭皮說了一聲謝謝,收拾完東西,拉開隔間的門。
“歇了啊!”夏明朗正在給自己點菸,菸灰缸裡已經七七八八散落了好幾個菸頭,這屋子沒窗,煙味鬱結,散不出去。
“散了!”陸臻從他手上把煙接過去,夏明朗瞥一眼空空的指間,輕笑,把煙盒揣進兜裡,這就是態度。
戒菸?
算了吧!
頂風作案?
自然,也不敢!
過日子嘛,哪有那麼多一是一二是二的,你來我往,你方耍賴我方作怪,都是個情趣。
投影上的地圖又跳過去,旁邊標著白字的註釋:相思谷原始林風景區,位於內蒙古大興安嶺鄂倫春自治旗境內的奎勒河畔,隸屬於內蒙古阿里河林業局,總面積10。75平方公里……
陸臻笑起來:“好地方啊!”
“是啊,演習完了帶你去玩!”夏明朗說得挺放肆,陸臻進門的時候下了百頁窗,這隔間雖然看著單薄通透,但是卻是雙層玻璃,隔音非常徹底。
“這麼浪漫的地方,讓你去就糟蹋了,相思……這麼高階的情感,你……”
夏明朗曲起指節在桌上敲了兩下,猛然間伸手拽住陸臻的武裝帶,陸臻一時沒防備重心不穩,一跤跌下去摔在夏明朗身上。哎喲……腰!陸臻心想我那腰!重*傷!
反正都輕薄了,索性就調戲上,夏明朗箍著陸臻不讓他亂動,壓低了嗓子威脅:“最近又抽什麼風?啊?不教訓你不安生是吧?
陸臻一愣:“我又不是第一天鄙視你!”
“別裝,哦!你以前說話沒那麼酸,演習呢,沒空煩你,有話就說,過期作廢!”夏明朗掐著陸臻的下巴,陸臻吃痛,用力掙開了,嚷嚷著:“幹嘛!兇什麼呀?你審我呢?”
夏明朗被他咽得苦笑,鬆開手:“行,你慢慢說。”
“沒什麼事!”陸臻說,眼看著那狼眼睛又開始發亮馬上轉了個話題:“那個,老許跟他老婆是兩地分居嗎?”
“是啊,他老婆在北京。”
“哦,多少年了?”
“快七年了吧,打結婚就一直分著,不容易。”
“七年了哦!”陸臻感慨。
“哈,沒發現就這麼久了啊都七年之癢了啊,聽著不是個好兆頭!”
“你也別這麼說,七年也是不容易,有些人就是沒有七年之癢的,因為根本就抻不到那時候……”
陸臻話音還沒落就讓夏明朗掐住了,夏明朗豎起三個指頭擺在他眼前:“給你三句話機會,說一下重點。”
陸臻說:“沒重點!”
夏明朗把一個手指曲起來。
陸臻說:“你簡單粗暴。”
夏明朗又曲起一根手指。
陸臻說:“我走了你會怎麼辦?”
夏明朗第三根手指曲到一半,猛然間轉頭,眼神震驚。
“我說說的,不一定!”陸臻倒是真生氣了,“還沒影的事,你非逼我說,你他媽有意思嗎?”
“嚴頭沒跟我說過。”
“直線跟我接觸的。”
夏明朗拍桌子,他把煙抖出來又點了一支,燃下半根之後冷靜下來,眼神往上挑,陸臻正垂眸看著他,夏明朗揚起手,指腹貼著陸臻側臉的輪廓劃下去,拈到底,再微微一挑。
長得真漂亮,那麼帥!
這兩年曬得更黑了點,眉宇間有了一點風霜的痕跡,臉頰更瘦削,可是與身俱來的那種精緻感還在,嘴唇的顏色尤其誘人,適合親吻,而眉目永遠澄明清亮。嚴肅時有著冰冷的威儀,凜然不可侵犯的禁慾感,可笑起來的時候卻還像個孩子。
三年了,一晃這麼快,夏明朗忽然覺得很神奇,三年前好像也是在這間會議室裡,他還清晰地記得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