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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麼要受到這樣嚴厲的懲罰!這是對強加在他們身上的不合理現實的強烈控訴。讀著這故為設問的結尾,彷彿看到了詩人抑制不住的淚水,聽到了詩人一聲聲傷心哀惋的嘆喟。

這首懷古詩表面上詠的是古人古事,實際上還是著眼於今人今事,字裡行間處處有詩人的自我在,但這些又寫得不那麼露,而是很講究含蓄蘊藉的,詩人善於把自己的身世際遇、悲愁感興,巧妙地結合到詩歌的形象中去。於曲折處微露諷世之意,給人以警醒的感覺。

(徐竹心)

登餘干古縣城

登餘干古縣城

劉長卿

孤城上與白雲齊,萬古荒涼楚水西。

官舍已空秋草沒,女牆猶在夜烏啼。

平沙渺渺迷人遠,落日亭亭向客低。

飛鳥不知陵谷變,朝來暮去弋陽溪。

唐代饒州餘干縣,即今江西餘干。“古縣城”是指唐以前建置的餘干縣城。先秦時,其地名作餘汗,因境內餘水、汗水得名,為越國西界城邑,在安仁江(即今江西境內信江)西北,安仁江上游屬楚國,故詩中雲“楚水西”。漢代置餘汗縣,隋代正名為餘干縣。唐代遷移縣治,這個舊縣城逐漸荒落。劉長卿這詩是登臨舊縣城弔古傷今之作,在唐代即傳為名篇。這荒落的古城也隨之出了名,後有稱之“白雲城”的,也有修建“白雲亭”的,都是附會劉詩而起。

劉長卿在唐肅宗上元二年(761)從嶺南潘州南巴貶所北歸時途經餘干所作。詩人被貶謫,是由於為官正直不阿而遭誣陷,因此他深感當時的政治腐敗和官場汙濁。現在他經歷的這一地區,又剛剛經過軍閥戰亂,觸處都見戰爭創傷,顯出國家衰弱、人民困苦的情狀,使詩人更加為唐朝國運深憂。這首即景抒情的詩篇,就包蘊著這種感慨深沉的嘆喟,寂寥悲涼,深沉迷茫,情在景中,興在象外,意緒不盡,令人沉思。

這是一座小小的山城,踞高臨水,就象塞上的孤城,恍惚還象先秦時那樣,矗立於越國的西邊。它太高了,彷彿跟空中白雲一樣高;也太荒涼了,似乎億萬斯年就沒人來過。城裡空空的,以前的官署早已掩沒在秋天茂密的荒草裡,唯有城上的女牆還在,但已看不見將士們巡邏的身影,只在夜間聽見烏鴉在城頭啼叫。站在城頭眺望,平曠的沙地無邊無際,令人迷茫;孤零零的夕陽,對著詩人這個遠方來客冉冉低落下去,天地顯得格外沉寂。在這荒寂的世界中,詩人想起了《詩經。小雅。十月之交》的詩句:“高岸為谷,深谷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懲。”古城滄桑,不就是“陵谷變”嗎?詩人深深感慨於歷史的變遷。然而無知的鳥兒不懂得這一切,依然飛到這裡覓食,朝來暮去。

這首詩,即景抒情而又不拘泥歷史事實,為了突出主旨,詩人作了大膽的虛構和想象。這城廢棄在唐初,詩人把它前移至先秦;廢棄的原因是縣治遷移,詩人含蓄地形容為政治腐敗導致古城衰亡。出於這樣的構思,次聯寫城內荒蕪,醒目點出官舍、女牆猶在,暗示古城並非毀於戰爭。三聯寫四野荒涼,農田化為平沙。末聯歸結到人跡湮滅,借《十月之交》的典故,點出古城荒棄是因為政治腐敗,導致人民離鄉背井,四出逃亡。舊說《十月之交》是“大夫刺幽王”之作,詩中激烈指責周幽王荒淫昏庸,誤國害民,“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職競由人”,造成陵谷災變,以至“民莫不逸”。結合前三聯的描述,可見這裡用的正是這層意思。

這是一首山水詩,更是一首政治抒情詩。它所描繪的山水是歷史的,而不是自然的。荒涼古城,無可賞心悅目,並非欣賞物件,而只是詩人思想的例證,感情的寄託,引人沉思感傷,緬懷歷史,鑑照現實。所以這詩不但在處理題材中有虛構和想象,而且在詩的結構上也突出於表現詩人情懷和自我形象。詩人滿懷憂國憂民的心情,引導人們登臨這高險荒涼的古城、空城、荒城、指點人們注意那些足以引為鑑戒的歷史遺蹟,激發人們感情上共鳴,促使人們思想上深省。方東樹評此詩曰:“言外句句有登城人在,有詩人在,所以稱為作者。”(《昭昧詹言》)中肯地指出了這詩的藝術特點。

(倪其心)

送嚴士元

送嚴士元

劉長卿

春風倚棹闔閭城,水國春寒陰復晴。

細雨溼衣看不見,閒花落地聽無聲。

日斜江上孤帆影,草綠湖南萬里情。

君去若逢相識問,青袍今已誤儒生。

這首詩,運用一連串“景語”來敘述事件的程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