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將口中菱角嚼得稀爛。她想起小時候牙牙學語之時,母親做了可口的飯菜,卻又怕自己無法咀嚼,母親便會先將食物嚼爛,再送入自己口中。想來此法對於這個可憐的孩子,或許也會可行。
“你好好抱著,我要喂他了。”靳清冽一副慈愛眼神,手指輕輕撐開嬰兒的小嘴,生怕蠻力弄痛了孩子,低下頭來將嘴唇貼近嬰兒的臉龐。江陵懷抱嬰兒立身一旁,二人乍一看去儼然一對平凡無奇幸福美滿的少年夫妻。
嬰兒吞食了一些爛碎的菱角,果然好似頗為滿足,啼哭之聲竟漸漸小了。靳清冽見此法有效,不禁大喜過望,拾起身邊包裹中的另一顆菱角,又再放入口中。
“清清,你喂這孩子吃的是什麼?”江陵於瞬間掌握了靳清冽安撫嬰兒的手法,緩緩拍著孩子的襁褓,孩子一直掙扎的身軀便漸漸不在襁褓之中扭動不停。江陵似乎已能感受到孩子逐漸回暖的體溫。
“菱角。路上好心的採菱人贈予的烏菱。”靳清冽又再喂下嬰兒一口溫熱的菱泥,抬頭之時面帶慰色,“小傢伙果然是餓壞了,只是吃了這一點點東西,就被哄住了。”
“採菱人?”江陵微微揚首一聲輕笑,“你這一路之上,可還有什麼奇遇是我不知?”
靳清冽將所剩無幾的菱泥全部置入嬰兒口中,而後抿嘴一笑:“是啊,那時你仍在酣夢之中,自然不知。我看見了許多美景,夕陽西下時,採菱人泛舟湖面歌聲入耳。明月初升時,又見到許多飛舞的星星近在眼前。”
“飛舞的星星?”江陵俊眉微揚很是新奇,“星星都是天宮之物,離人界十萬八千里遠,又怎會在你眼前飛來飛去?”
“就知道你不會相信。”靳清冽輕聲笑嘆,用手背抹了抹還沾有菱泥的唇角,又將嬰兒從江陵手中接過,抱入自己懷中。小傢伙吃了食物腹中飽滿,竟似已然漸入夢鄉。
“我確實是不信。你該不會欺負我是個瞎子,就偏偏說些荒唐言語來誆騙我。反正你說的再過神乎其神,我也看不見。”江陵故意撇了撇嘴,繼而板起面孔,佯裝一副忿忿不平的氣惱樣子。
靳清冽卻沒聽出江陵語中玩笑之意,看著江陵一雙無神的雙眸,在月光的映襯下依舊猶如一潭死水不起一絲瀾漪,不禁大感悵然若失,話到嘴邊,卻又猶豫不決不知當不當說,生怕觸及了江陵的敏感神經,只覺面紅耳赤汗如雨下,最終只得坦誠相待:“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其實,是我剛剛看見了三五成群的螢蟲飛旋,就似星星伴著月光起舞一般。”
“我就知道,一定是螢蟲。”江陵噗嗤一笑,回覆了一如既往的笑容常駐,“不過話說回來,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想要救助這個孩子,可是現如今我們又當拿他如何?”
“這……”靳清冽一下被江陵問的啞口無言,當時情況危急她只想速速救人,卻也不及細想之後這個孩子應當何去何從,此時渾身上下好似火燒一般燥熱難當,思緒紊亂頭腦昏漲,視線也漸漸開始模糊不清,“再行不遠便是麻城市集,我們或許可以……”
靳清冽一言未盡之際,卻已身子一軟頹然倒地,懷中的嬰兒脫手滑出,重重摔落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 一看清清就是中毒了啊!
一定是菱角在作祟!
小陵子要怎樣解救清清呢?
突然出來搶鏡的小傢伙究竟是誰呢?
後續發展又會怎樣旁生枝節呢?
☆、16 間不容髮
“清清!”江陵看不見眼前情境,一下措不及手驚愕失色,一雙眼睛更顯茫然倉惶,正自無暇應對之際,靳清冽已一頭栽倒進了自己胸膛。
靳清冽的身軀此時癱軟無力柔若無骨,在江陵懷中失去了最後一縷自主意識。江陵一驚非小雙眉緊皺,驚惶失措之下也不禁亂了心神,手背探上靳清冽的前額,只覺少女滾燙的額頭香汗淋漓,面頰更如烈火灼燒一般熱可炙手。
“清清!”江陵耳聞靳清冽的喘息之聲愈漸衰弱,已能想到或是中毒之兆,再拾起靳清冽的手腕探了脈搏,眉頭卻不禁更加扭皺一處。靳清冽脈象湍急沉浮無緒,疾遲渙散此起彼伏,實是中了劇毒無疑。情況已是十萬火急,靳清冽此時恐怕已是命懸一線,江陵雙眉深鎖再無他顧,伸手點了靳清冽身前穴道,護住了靳清冽的心脈,以免少女毒性攻心。靳清冽似是發出一聲微不足道的嚶嚀輕哼,卻仍舊是雙目緊閉昏迷不醒。
俯身摸索四周地面,江陵拾起散落地上的一片菱皮,先在手中略微挫試,後又湊於面前以鼻尖仔細觸嗅,最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