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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望事情發展得很糟時,他還在一邊看著,“布萊特說,你需要一個約爾琴鏈吊,他說過。”

喬穿過房間,他很瘦,但很精壯,他的臉上長著一隻大刀峰鼻,走起路來很敏捷,無聲無息。

現在地綠色的毛氈帽向後傾了一點,露出了發線。他的前額上有一塊油汙,呼吸中透著啤酒的味道,棕色的眼睛小而冷硬。他是個不動聲色的人。

“你告訴我,沙綠蒂。”他說。

“坐下,你的晚飯快涼了。”

他的胳膊像活塞一樣衝了過來,堅硬的手指掐進她的手臂:“你他媽地都在幹什麼?告訴我,我說。”

“不要罵我,喬·坎泊。”他把她弄得很疼,但她不願意讓他滿足地從她的臉上和眼睛裡看出來。他在很多方面都像只野獸,儘管她年輕時曾為此激動過,但她現在對這種獸性已經沒有一絲激情了。結婚這麼多年,她已經認識到,有時表現得勇敢會佔到上風。

“告訴我你一直在做些什麼,沙綠蒂?”

“坐下來吃飯。”她很平靜,“然後我告訴你。”

他坐下來,她端上了一個盤子,是一大塊牛腰肉。

“我們現在可以吃得像洛克菲勒了?”他問,“你是不是就有了什麼理由了,我說?”

她端上咖啡和燒土豆片:“你用不上鍊吊?”

“從沒說過用不上,但我怎麼用得起?”他開始吃牛腰肉,眼睛卻始終不離地盯著她。他現在不會打她,這是她的機會,他現在還相對節制。她知道,只有他帶著一身酒氣和豪邁的傷痕從加利那兒回來時才會接她。

沙綠蒂在地對面坐下:“我中了彩票。”

他的下頜僵在那兒,又開始動了起來。他叉起牛腰肉放進嘴裡:“當然,今天老庫喬也會拉一堆金鈕釦。”他用叉子指了指那條狗,庫喬正心神不寧地在門廊邊上上下下踱著方步。布萊克不願意帶庫喬去貝日龍家,因為他們家養了一籠兔子,兔子會讓庫喬野性大發。

沙綠蒂把手伸進圍裙的前兜,取出那張她在辦事處填的獎金認領表,從桌子上遞過去。

坎伯伸出一隻手,用他僵硬的手指把紙展開,開始瞪大眼睛上上下下地看,他的視線停在那個數字上,“五——”他開始讀,又突然停下了。

沙綠蒂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

他沒有笑,他沒有繞過桌子吻她,面對一個這樣的男人,她只覺得痛苦。發生了這件事,對他來說好像只不過是前面又有什麼事情等著他去做。

他終於把頭抬了起來:“你得了五千美元?”

“還沒有交稅。”

“你玩彩票多長時間了?”

“我每週花五十美分……我想,你不至於說我,喬·坎伯,你喝了那麼多啤酒。”

“你說話小心點,沙綠蒂。”他說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放著藍光,“當心你的嘴,否則它馬上就會腫起來。”他又開始吃牛腰。沙綠蒂在她沒有表情的面孔後面鬆了口氣,她第一次把椅子砸到了老虎臉上,但它沒有咬她,至少現在還沒有。“我們什麼時候拿這筆錢?”

“支票兩星期內郵寄過來,鏈吊是我用我們的積蓄買的。獎金認領表十分可愛,是不是?辦事處的人就這麼說。”

“是你去買的那東西?”

“我問過布萊特你最需要什麼,這是件禮物。”

“謝謝。”他繼續吃他的牛腰。

“我給了你一件禮物。”她說,“你也給我一件,好嗎,喬?”

他繼續吃,然後抬頭看著她,一言不發。他仍然戴著那綠帽子,它斜在腦後,他的眼睛裡沒有一絲表情。

她說得慢慢地,從容不迫,她知道操之過急會出錯,“我想出去一個星期,帶上布萊特,我想南下去康涅狄克州看霍莉和吉姆。”

“不。”他說,仍在吃牛腰。

“我們可以乘汽車去,我們會住在他們家,不會花多少錢。現在我們剩下很多錢,有了那筆剛到手的錢,我們只會花掉鏈吊錢的三分之一。我已經打電話向汽車站問過來回車票的價錢。”

“不,我需要布萊特留下來幫我。”

她的兩隻手已經在桌面下憤怒地提成了一個結,但她臉上的表情依然平靜:“他上學的時候你不也一樣乾得很好?”

“我說過,不!沙綠蒂。”他回答道。她憤怒、痛苦地從他臉上看出他喜歡這樣說。他看出她太需要他說這樣的話,她做了多少計劃?看見她痛苦讓他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