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緩緩說話:“伊辛大師從未對人講過他的出身來歷,不過其法門源頭,幾名弟子的身世,本教倒還收集了些,若餘仙長感興趣,我可令人將卷宗呈來。至於天裂谷動亂前後的資訊,餘仙長想知道哪一方面的?”
餘慈抬頭,見明藍神色淡定,顯然已有決斷。他笑了笑:“都說一說吧,不妨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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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餘慈從幽求宮中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他乘坐的馬車還等在外面,車伕乃是訓練有素之人,一見餘慈,便跳下車招呼,後面玄陰教的弟子、執事等也都行禮如儀,恭送餘慈離開。
餘慈正要登車,心中忽地一動,道:“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便成。
車伕忙道明白,餘慈對他點點頭,不朝城裡,而是向城郊外圍信步而行。他一直走到城外山嶺上,居高遠眺,黑夜裡,幽求宮便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去玄陰教做什麼?”
聲音突兀地在耳邊響起,語氣微冷,餘慈卻沒給嚇到,他返身施了一禮:“何仙長。”
何清穿一身青灰衫裙,打扮依舊樸素,然而星眸電閃,自有一番森然氣度。她目光穿越數里虛空,在幽求宮上一轉,淡淡道:“我記得是讓你和證嚴打交道……”
“何仙長,弟子今日在幽求宮中,與玄陰教傳法仙師明藍說話,有一些收穫在此。”
說著,他將早已準備好的玉簡送上。這些都是之前和明藍交談時,記下來的一些最有價值的訊息,林林總總,有十七八條,都和淨水壇伊辛和尚、證嚴和尚等幾名入室弟子、還有號稱絕壁城散修第一人的盧明月相關。
這些訊息,完全都是客觀描述,沒有任何臆測之辭,未免乾巴巴的,缺少細節,何清先是皺眉,接著又緩緩點頭:
“玄陰教的功課做得不錯。你能找到,更不簡單,很好!”
何清並不惱火餘慈沒按她的意思辦。在這種事上,她只看餘慈做到了什麼,並不關心餘慈用什麼法子做到的,這也正是實證部的精義所在。在這種原則下,她比餘慈更容易進入狀態:
“你認為,五日內,該從哪個方向入手?”
餘慈訝道:“這麼緊?”
何清瞥他一眼,道:“再過半月,宗門步虛修士便要分批前往九天外域修行,汲納至萃玄真,一去經年,這些俗事都要耽擱下來。夜長夢多,自然要迅速決斷!”
餘慈應了聲是,他也是成竹在胸,道:“弟子以為,淨水壇弟子素行不端,為禍絕壁城多年,應好好整治一番。盧明月之流居心不正,乃淫邪之徒,犯事之後藏匿不出,伊辛和尚勢必脫不了干係,宗門應令其交出兇犯,嚴懲之,以正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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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遲了……回家後睡死過去,醒來後發現房間傾斜15度角,經水杯蓋測試,乃是錯覺,囧,這是為什麼?
第二百二十四章 穩坐
“盧明月?”
何清稍事沉吟,餘慈在此人身上打主意,卻不在她預料範圍內。不過,聯絡玄陰教給出的資訊,這個想法頗有可行之處。
餘慈沉聲道:“在絕壁城,淨水壇弟子聲名狼藉,盧明月與之蛇鼠一窩,且最愛禍害貌美女子,只是多在凡俗中間,白日府等懶得理會而已。想我離塵宗堂堂大派,以前不知也就罷了,如今已經知曉,又怎能放任不管?”
何清啞然失笑,卻還是點點頭,算是贊同。不過她還不能完全滿意:“淨水壇、盧明月之流,一城之毒瘤,除掉就除掉了,可是就僅此而已?”
“那倒不是。”
在何清“只重結果,不看過程”的模式下,餘慈漸漸也放開了手腳。他知道何清需要什麼。淨水壇本身不算個事兒,真正讓何清、乃至她身後的離塵宗感興趣的,還是可能勾連到的天裂谷動亂的根由。如果找不到相應的證據或線索,滅掉淨水壇,也是做白功而已。
所以,餘慈笑道:“淨水壇雖是個賊窩,但裡面也未必盡是惡人,也要區別對待。宗門行事,更要有理有節,弟子與那伊辛和尚的首徒證嚴接觸過幾回,覺得他為人面噁心熱,不像是個卑劣之徒,且其與伊辛的關係頗有些古怪,若能將他爭取過來。以此內外結合,或能發掘出淨水壇更多的惡行。”
“證嚴?”
何清倒是奇怪了,她讓餘慈接觸證嚴,只不過是給餘慈一個發力的扶手,可不是讓餘慈去救苦救難的。她搖搖頭:“半月後,我是第一批登臨九天外域的,俗務交接、事前準備都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