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和“窺知自己秘密的討厭傢伙”比較起來,是不太一樣的。她在唐伯夫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他如果能好好的對她說句話,大概就算很大德大量了。
但,也許就因為她太儒弱了,才會慣得唐伯夫這種無法無天的態度。畢竟她和唐伯夫各不相干,他沒有資格用那種態度對她。
“你不必客氣,阿蠻,祇是簡單的便飯而已。”佟曼芸態熱的挽留她,有意不讓她離開。“你稍稍坐會,晚餐很快就好——伯夫,請你來幫我忙好嗎?”
她挽著唐伯夫,雙雙進入廚房。
廚房的門洞開著,謝阿蠻坐在客廳,由那個位置,恰好可以看清他們的一舉一動。兩個人並肩站在流理臺前,佟曼芸不時仰頭去看唐伯夫,流露幸福的嬌甜;唐伯夫體貼的為她拿前挪後,同心洗手作羹湯。擦個汗,親個吻,水聲嘩啦中,兩人時而伴著如此親密的小動作;濃情蜜意關不住,儼然一對羨煞人的神仙眷屬,恩愛且幸福。
謝阿蠻突然覺得自己坐在那裡太礙眼,起身換到角落,背對著廚房。然而,在排油煙機轟隆的聲響中,在陣陣炒菜的爆香瀰漫中,仍可清楚的聽到他們交織著幸福快樂的笑聲,和喚出漫溢著甜蜜的氣息。
一切準備就緒後,謝阿蠻無可再推拖,硬著頭皮上桌。四方桌,三人各據桌子的一方;她與佟曼芸相對而坐,各鄰著唐伯夫。
“祇是簡單的飯菜,請別客氣!”佟曼芸笑盈盈的。
簡單的四菜一湯,謝阿蠻卻吃得比死還難過。那是佟曼芸和唐伯夫恩愛幸福的結晶料理,本來就該由他們兩人自己共食,她根本就是多餘的。謝阿蠻祇覺食不下咽,但如果不吃,難免又有甚麼嫌疑,結果食不知味,比吞藥還痛苦。
更難堪的是,她躲不掉橫在他們眉目之間的愛憐甜蜜,躲不掉他們為彼此相互夾菜進碗的那濃情,也躲不掉他們偶爾一個對望時閃耀在眼裡的愛意。
她覺得尷尬又不自在,微微擾翻了心底的寧靜海。
佟曼芸殷勤的留她便飯,像是為了讓她看見她和唐伯夫的恩愛幸福;又像是在炫耀甚麼似的——她甩甩頭,不再胡思亂想。
好不容易捱到晚餐結束,她終於得救,尋機說:“謝謝你們的招侍。時候不早,我該告辭了。”
“別急,再坐一會嘛!”佟曼芸輕聲挽留。身形輕輕顫動,麻紗的袖肩隨之跟著一頭。
“打擾你們很久了,我真的該走了。”謝阿蠻堅持逃走。
她身上仍然穿著今天樂隊表演的“舞臺裝”——緊身T恤和迷你短裙,露出中空的腰身。平常這樣穿,還不覺得短怎麼樣:此時面對佟曼芸的優美高雅,她突然覺得不倫不類。倒不是覺得自慚形穢,祇是,這樣暴露出肚皮和一大截的腿,這當口讓她沒有勇氣面對很多事。
佟曼芸也不打算再勉強謝阿蠻,送她到門口,突然頭昏起來,搖搖晃晃的。一旁的唐伯夫連忙將她抱住,焦急的頻問:“曼芸,你怎麼?是不是太累了?”
他將她抱進臥室,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又疼又惜的說:“好好的怎麼會突然暈眩?一定是太累了。你身體不好,以後不准你太勞累,家事由我來做就好,你好好安心休養。”
“我沒事,你不必為我擔心。這是我們的家,我很歡喜為你打理任何事,一點也不會覺得累的。”佟曼芸依在唐伯夫的懷裡,顯得嬌弱無力又心滿意足。看見謝阿蠻悄悄倚在門邊,更加偎近唐伯夫,整個人都躺在他胸懷。
要“死心”,就死得更徹底吧——佟曼芸靜靜地看著謝阿蠻,臉頰稍微一偏,無限甜蜜的貼住唐伯夫的胸膛,埋入他的懷抱裡。
唐伯夫雙手環抱住她,緊緊摟著,情意深摯溫存。謝阿蠻在旁看了,不覺得莫名感到一絲黯然心酸。
真不知道佟曼芸杞人憂天些甚麼?唐伯夫對她這般情深意摯,她即使有心要搶,怎麼也敵不過她似水柔麗的佟曼芸!
“伯夫,幫我送送阿蠻吧!”佟曼芸抬頭說。
“不必麻煩了!你身體不舒服,應該讓唐先生留在這裡照顧你。”謝阿蠻拔腿就跑。
她不知道佟曼芸心裡在想甚麼,但她不會那麼不知趣。她還沒嬌弱到走個路都要人送,更何況她又不是不知道路回家。
逃到了樓下,她才總算鬆了一口氣。謹慎陪笑的感覺實在太沉重,壓得她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胸部鬱悶喉嚨乾澀。
走了幾步,她突然覺得背後的空氣怪怪的,身子一僵,陰森發毛。她不敢回頭看,手腳也不知道該怎麼擺動,走起路來變得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