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鄧定侯道:“也因為這杆槍的份量太重,力量太大,要閃避就很不容易,所以採取守勢的一方,用的力氣反面比較多。”
他笑了笑,接著道:“以前有很多人都跟金槍徐有一樣的想法,想以逸待勞,所以才會敗在霸王槍下,這其間的巧妙,若不是老頭子偷偷地告訴我,我也不明白。”
丁喜道:“知道這其間巧妙的人,當然不會多。”
鄧定侯道:“除了百里長青和我之外,王老頭子好象並沒有對別人說過。”
丁喜道:“因為你們是他們的朋友?”
鄧定侯道:“他的朋友本來就不多。”
丁喜道:“他是你的朋友,我卻不是,你為什麼要將這秘密告訴我?”
鄧定侯笑了笑,道:“因為我喜歡告訴你。”
丁喜也笑了,
這解釋並不能算很合理,可是對江湖男兒們說來,這理由已足夠。
現在王大小姐已攻出七十招,非但已無法遏止,再想近身都已很不容易,只要對方的槍桿一橫,他就被擋了出去。
徐三爺忽然發覺這杆槍最可怕的地方並不是槍鋒,這杆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長的槍,每一分、每一寸都同樣可怕。
無論誰都看得出他已落在下風。
只有一個人看不出。
突聽一聲大喝,竟有個人赤手空拳,衝入他們的槍陣。
這個人竟是小馬。
他真的醉了。
不管他醉的是人,還是酒?他的確已真醉了,否則又怎能會看不出這兩杆槍之間,槍風所及處,就是殺人的地獄。
看來他不但是“憤怒的小馬”,簡直是個“不要命的小馬”。
居然還舉手大呼:“住手,你們全都給我住手!”
丁喜的心已沉了下去。
他知道王大小姐是絕不會住手的,也不能住手,因為霸王槍本身所起的力量,已絕非她所能控制。
在這種力量的壓迫下,金槍徐想必也一定會使出全力。
一個人若已將全力使出,一招擊出後,也很難收回來。
就在這時,兩杆槍已全部制止在小馬身上。
他的人就像是彈丸般忽然彈起,鮮血雨霧般從他身上濺出。
兩杆槍居然還沒有停。
他們實在已無法停下來,已無法住手。無論誰的槍先停下來,對方都可能給他致命的一擊。
誰也不敢冒這個險。
“這個人瘋了。”
“他為什麼要自己去送死?”
大家驚呼著,眼睜睜地看著小馬身子飛起,眼睜睜地等著他落下來。
每個人都看得出,等到這個人再落入槍陣中,就一定已是個死人。
就在這一瞬間,竹篙下的花叢前,忽然有一條長繩飛來,套住了小馬的腰。
長繩一抖,小馬的人就跟著它一起飛了回去。
他並沒有跌入那殺人的槍陣。
他跌入丁喜的懷抱裡。
鮮血還在不停地流,小馬整個人都已因痛苦而痙攣扭曲。
可是他眼睛裡並沒有痛苦,反而像充滿了愉快和滿足。丁喜在跺腳!
“你怎麼會做出這種蠢事來的?”
小馬沒有回答。
他的人雖然在丁喜懷裡,他的眼睛卻始終在看著另一個人。“小琳……小琳……小琳…。,”
他雖然已痛苦得連聲音都發不出,可是他心裡卻還是在呼喝,不停地呼喝。
小琳在流淚,也不知是悲哀的眼淚,還是感激的眼淚?
丁喜終於看見了她:“你是為了她?是她要你這麼樣做的?”
小馬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當然是他自己願意做的,他不願做的事沒有人能勉強他。
這女孩子竟有這麼大的力量,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做出這種蠢事?
現在他的酒意已隨著冷汗和鮮血而流出,清醒使得他的痛苦更劇烈,更難以忍受。
他若是能暈過去,也可以少受些痛苦——暈厥本就是人類自衛的本能之一。
但是他卻在努力掙扎著,不讓自己的眼睛閉起。
因為他要看著她。
小琳也在看著他,看到他的痛苦和柔情,也終於忍不住衝了過去,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衝了過來,撲在他身上。
她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大的勇氣,會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