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足夠。”
鄧定侯忽又嘆了口氣,道:“只可惜你沒有看見當年王萬武施展他‘霸王十三式’的威風,霸王槍在他手裡,才真正是霸王槍。”
丁喜再也沒有說什麼,因為這時決鬥已開始。
陽光下普照的庭院,彷彿忽然變得充滿了殺氣。
這兩杆槍都是經歷百戰、殺人無數的利器,它們本身就帶著一種殺氣。
金槍徐的人,也正像是他手裡的槍,削銳、鋒利、精悍。
他的眼睛始終在盯著他的對手,雙手合抱,斜握金槍。
這正是槍法中最恭敬有禮的起手式,他已表示出他對霸王槍的尊敬。
王大小姐卻只是隨隨便便的將大槍抱在身上,就憑這一點,也已不如金槍徐。
一一高手相爭,尊敬自己的對手,就等於尊敬自己。
金槍徐嘴裡露出冷笑,卻還是禮貌極恭,沉聲道:“當年王老爺子在時,在下無緣求教,如今老成凋謝,槍在人亡,請受我一拜。”
他左腿後曲,真的行了一禮。
王小姐只不過點了點頭,淡淡道:“我是來找你麻煩的,你也不必對我太客氣。”
金槍徐沉下了臉,道:“我拜的是這杆槍,並不是你。”
王大小姐冷笑道:“你最好記住,從今以後,霸王槍就是我,我就是霸王槍。”
金槍徐冷冷道:“在我眼中看來,王老爺子一去,霸王槍也已不在人間了。”
王大小姐怒道:“你看不見我手裡的槍?”
金槍徐道“這杆槍在王大小姐手裡,已只不過是杆平平常常的大鐵槍。”
王大小姐用力咬住了嘴唇,顯然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怒氣。
她也知道高手相爭時,若是心情激動,就隨時都可能造成致命的錯誤。
金槍徐盯著她,又道:“在下還未到這裡來時,已將所有的後事全都料理清楚。”
王大小姐道:“很好。”
金槍徐悠然道:“王大小姐,你的後事,是不是也已交待好了?”
王大小姐一張臉已氣得通紅,大聲道:“我若死這裡,自然有人替我料理後事。”
金槍徐道:“誰?”
王大小姐道:“你管不著。”
她的手一掄,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長的大鐵槍,就飛舞而起,帶起了一陣凌厲的槍風,壓得竹籬的花草全都低下了頭。
金槍徐卻沒有低頭,身形一閃,已從鐵槍掄起的圓弧外滑了過去。
丁喜嘆了口氣,道:“看來這位王大小姐的確太嫩,竟看不出徐三爺是故意激她的。”
鄧定侯卻笑了笑,道:“也許徐三爺這一著反而用錯了。”
丁喜道:“為什麼?”
鄧定侯道:“霸王槍走的是剛烈威猛一路,本是男子漢用的槍,王大小姐畢竟是個女子,總不免失之柔弱。”
丁喜同意。
鄧定侯道:“可是她怒氣一發作起來,情況就不同了。”
丁喜道:“哦?”
鄧定侯微笑道:“我可以保證,他們家傳的脾氣比他們家傳的槍法還要厲害得多。”
他們只說了七八句話,王大小姐的霸王槍已攻出三十招。
她的槍法雖然只有十三式,可是一施展起來,卻是運用巧妙,變化無方。
她的招式變化間雖不及蛇刺靈巧,可是那一種凌厲的槍風卻足以彌補招式變化間之不足。
無論誰都看不出這麼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竟真的施展瞭如此剛烈威猛的槍法,竟真的能將這秤大鐵槍揮舞自如。
這種長槍大戈本來只適於兩軍對壘、衝鋒陷陣,若用與武林高手比武較技,就不免顯得太笨重。
可是她用的槍法,又彌補了這一點,無論槍尖、槍柄、槍身,都能致人的死命。而且槍風所及之處,別人根本無法近她的身。
她十三招攻出,金槍徐只還了六招。
丁喜皺眉道:“看樣子徐三爺只伯是想以逸待勞,先耗盡她的力氣再出手。”
鄧定侯又笑了笑,道:“徐三爺若真的這麼想,就又錯了。”
丁喜道:“為什麼?”
鄧定侯道:“霸王槍份量雖沉重,可是招式一施展開,槍的本身,就能帶動起一種力量,她借力使力,自己的力量用得並不多。”
這道理正如推車一樣,車予一開始往前走,本身就能帶起一股力量,推車的人反而像是被車子拉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