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橋上的張灝聽的清清楚楚,就是隔岸的小姐丫鬟們,人人同樣聽的清楚,立時惹得一位坐在軟凳上的黃衣少女一躍而起,指著對岸罵道:“何人大聲喧譁,都給本郡主閉嘴。”
這邊貴族子弟心中一驚,立時鴉雀無聲,今日此地藏龍臥虎,摸不準對方身份,還真不敢造次。
朱有熺面色一變,緊接著就是一臉苦笑,他身邊哥哥同樣搖頭長嘆,惹得眾位青年來了興趣,皇太孫朱瞻埈再也忍耐不住,問道:“皇叔,莫非認得人家?”
雖說朱瞻埈貴為皇太孫,不過他畢竟輩分小年紀小,又是個庶出,將來頂多是位親王而已,朱有熺並不如何尊重對方,反而很有長輩風度的笑道:“哈哈,那位就是你皇姑姑,本王最小的妹子,剛剛被陛下封為宜安郡主的就是她。”
眾人恍然大悟,暗道難怪敢當眾罵人,原來是兩位王爺的親妹妹,此事自然就這麼一了了之。
“原來是皇姑姑,呵呵,姑姑倒是個爽快人。”朱瞻埈故作斯文的說話,立時惹來幾位青年的讚揚。
相視苦笑,兩位郡王怎肯在大庭廣眾之下自爆家醜?全都閉嘴不言,這一番變故,等有人想起那書童來的時候,卻發現早已沒了蹤影。
眾人使勁望去,就發現書童已經溜到姑娘們身邊,羨慕的一個個立時指著對岸,紛紛出言笑罵,但聲音壓得極低,顯然是生怕粗俗孟浪之語,被對面美女們聽見。
不提這邊一眾貴族子弟笑罵完事後紛紛飲酒作樂,那邊隨著張灝過來,立時引起騷動,好在一見他年紀不大,又是個書童,似乎乃是滕國公夫人家的下人,遂沒人在意,自顧自的說笑。
張灝後背雙手,走到離沐憐雪不遠處的草地間席地而坐,今日除了二房兩位妹妹外,就只有沐家姐妹過來,而兩位胞妹都以定親,沒有經過夫家允許,自是不能輕易出門。
岸邊青青綠茵,鮮花爛漫,周圍早已用五彩帳幔圍了一大圈,裡面鋪著錦緞,架設香爐,瓜果時鮮,點心水酒,琳琅滿目。
眾位大家閨秀,或是端端坐軟凳之上,或是直接倚著錦緞而坐,更有灑脫些的女孩家,斜躺在草地之上,姿容慵懶,神色寫意。
四周無數丫鬟各自聚在一起小聲說話,少女們大多年紀不大,一個個秀氣活潑,看的張灝津津有味,大覺此地別有一番天然風光。
人以類聚,看似漫不經心的各自而坐,實則大有講究,今日過來的皇族子弟本就不多,公主郡主之類的更是稀少,倒是芳寧公主忽然現身,此刻正笑語妍妍的坐在沐憐雪身側,另一位黃衫少女,就是剛才大罵對面的宜安郡主了。
陪同過來的長輩都在另一側的園子裡飲宴,這裡都是些未出閣的小姐,其中自是以芳寧公主朱智真的身份最為尊貴,其次就是幾位國公家的嫡出小姐,再來就是世家貴族,大臣武將家的小姐了。
沐氏姐妹身份嬌貴,按身份來說僅次於公主,就是比起郡主也不逞多讓,自是坐在最裡面的位置。
張灝漫不經心的打量眾位少女,無數道探尋目光,同樣全都聚集在他身上,畢竟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少年書童堂而皇之的走過來,委實有些令人刺目。
好在灝二爺為人風神如玉,長得異常討喜,氣質瀟灑又一身靈氣,即使一身粗布長衫,也難掩飄逸之態,一時間,倒是看得無數姑娘美目中透著欣賞,也不在意憑空多出一個少年來。
朱智真免不了狠狠的瞪了來人一眼,好在兩人時常在宮中碰面,倒也不算是多日不見,只是心中酸楚,她早已聽聞沐姑娘已經被張灝親口認可了。
不過芳寧公主為人傲氣,兼且又有皇帝在背後撐腰,心中存著和沐憐雪一爭高下的念頭,此刻笑吟吟的說道:“今日幾位皇兄和侄兒都在對面,又有多位公子少爺,真乃難得的聚會,大家坐著不免無趣,不如各自作出一些詩詞來,拿去對面請他們品評一番,可好?”
這提議頓時引起一些姑娘含笑回應,今次來此聚會,這建議本就是題中應有之意,早有無數丫鬟把木案擺上,上面又放置好筆墨紙硯,供姑娘們書寫。
倒是有一些姑娘紋絲不動,神色間有些古怪,但到底不敢得罪芳寧公主,心中糾結,只得勉強拾起毛筆,磨磨蹭蹭的也不下筆。
沐憐雪含蓄笑笑,扭頭對早已不耐煩的沐憐霜,說道:“去吧,找那位書童玩吧,不許過分,聽見了沒?”
沐憐霜大喜,急忙乖巧的點頭,立時站起,拎著裙子跑到張灝身邊,親親熱熱,歡歡喜喜的跪坐身邊,瞧得眾位少女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