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輸。“趙霄九笑著說。
“為什麼?”他揚起劍眉。
“假若其人是除暴安良、品貌絕倫的女俠,你下不了手。警長,俠骨柔腸這句話,你是懂得的。你不娶,無非是看不中世俗女子。警長為人剛正,天生浩然正氣,兼之文武雙修,這才是一落情網,便不能自拔的痴種。”他看東方鴻飛並不反感這種評說,又道,“聽說範金棟的義女,曾去美國留學三年的黃莉斯很鍾情警長。”
“子虛烏有。我還沒有一睹黃莉斯芳顏,談得上什麼鍾情。”
“可黃小姐的影冊裡有你的照片。”
“她從哪搞到的?你怎麼知道的?”
“從哪弄的無從知曉,我是聽弟兄們說的。‘滿紅齒白的小文書又笑起來。
“趙霄九,跟著我,以後不要談女人!”他揚手一槍,打落一隻跳躍枝槓上的麻雀,但只是打斷了翅膀,鳥兒在地上掙扎,濺落在積雪上幾粒血珠,像散落在玉盤裡的櫻桃。
東方鴻飛和趙霄九剛回到屋內,就有人來報:“範公館的人來了。說是來取少爺人頭。”
“請。”東方鴻飛一揮手,對趙霄九說,“別走,你見見這個場面,來客是大名鼎鼎的鏢師劉十牌,暗器專家。”
“我沒聽說過。”
“秀才哪知江湖事?”
說話間,範公館的護院鏢師劉十牌已闖進來,帶著四名穿皮襖,但敝襟露出方磚似銅腰硬的彪形漢子。
“東方警長,打擾了!”聲若洪鐘,足見丹田氣充沛。劉十牌拱著手,咧開厚唇一笑,露出兩顆黃燦燦的“二虎把門”金牙。
在趙霄九眼裡,他像一隻人熊,除去兩隻蘊藏陰毒的兇眼,臉上幾乎都是亂七八糟的鬍鬚。持袖子,粗壯的手腕上,竟紋有‘中、發、白“的字樣。趙霄九疑惑不解,心想:”這不是麻將牌嗎?有紋飛禽走獸及諸種象徵物的,把三張麻將牌刻在身上,算是世間少有了。“”劉爺,來接範少爺吧?“東方鴻飛眯起狹長的眼睛,似乎對這位身懷絕技的鏢師不屑一顧,扭臉囑咐趙霄九,”讓王喜把範文心的頭送來。“
“東方兄弟,四少爺等著縫人頭人殮,只好叫我跑一趟。頭為人之首,四少爺金技玉葉,已躺在警察廳冰涼的櫃子裡兩天了,有你們吃的,卻沒他喝的,我替他不舒服。‘她向東方鴻飛斜過挑釁的目光,挺胸走過椅子前坐下,結實的木椅立刻發出吱吱聲。碩大的手掌開始轉動兩顆沉重的鐵球。
“範文心少爺的頭單放著的,保管不錯,也趕上了好時節,沒有蚊蠅打擾。本想讓兄弟們送去,可您正好來了。”
東方鴻飛雖結交不少三教九流中的各色人物,但和名震一方的劉十牌素無交往,井水不犯河水。原因是彼此深情底細。
劉十牌知道對方話藏機鋒,腮邊橫肉一動,掃帚眉立刻想揚起來,但又忌憚這小警長是個強硬的角色,到嘴邊的話又吞嚥回去。
用布包裹的人頭送上來,劉十牌看也不看,說:“四少爺,劉十牌接你回家了。龍肝鳳髓你吃的不少,可還沒嘗過人心的滋味兒。裝起來。”
立刻有人捧過精製的紅木匣子,把人頭小心翼翼地放進去。劉十牌一使眼色,又有人把另外一個小匣遞過。東方鴻飛用眼~膘,裡面是四根金條。
“不瞞你兄弟,範老爺買的是犯人心肝,看的是血。一個車快,還值吧。”
“我不想賣。”東方鴻飛臉一沉,“那車快不是兇手,殺死範少爺的是穿藍衣的年輕女子。”
“不錯,哥哥早用耳朵摸過了,那娘們是新‘出馬’的關東大盜,江湖上叫她‘藍色妖姬’,心毒手黑,專殺漂亮的富家男子。”
“藍色妖姬?”東方鴻飛皺起劍眉。
“哥哥是蜘蛛愛織網,關外來人說,藍色妖姬要用一百個男子人頭‘壘窩’。這女人是‘單子’,沒根無葉,我摸蔓了,查不出家門。”
東方鴻飛陷入沉思。趙霄九說:“警長,我想……”
“講。”
“我說的不知對不對。”她掠了一眼劉十牌,見他正凶神般地盯著自己,忙把目光錯開,“劉鏢師帶來的條子,收與不收,你做主。車伕倒是應該領走……”
“你說什麼?”東方鴻飛倏地站起,聲色俱厲地說,“滾出去!”
“我還沒說完。”趙霄九微微一笑,“范家勢大,手眼通天,廳長、市長也是知道的。他們想把車伕在靈堂上挖心剖腹,這事一傳開,倒好辦了。”
“小兄弟,是這個意思,可話不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