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妖精沒了內丹,就像人失了魂魄,很快就會現出原形的。慌忙討要,人家不答應,因為母山魈愛美,任何亮閃閃的東西她們都喜歡。
阿螺都快跪下了,“我們初來貴寶地,不小心觸犯了老奶奶,請老奶奶見諒。這內丹是我的命,還求奶奶歸還,明天我送些簪環首飾來,報答老奶奶的恩德。”
山魈不為所動,不知是不是聽不懂她的話,只顧舉著內丹在月光下打量。
阿螺急哭了,山魈不像人,不那麼好對付。惹毛了她,把內丹捏碎來個玉石俱焚,那後悔就晚了。不敢觸怒她,只能哀求,可人家根本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夷波看見這麼醜的怪物都快嚇死了,挨在一旁,鮫珠滾了滿地。阿螺想拿鮫珠換內丹,無奈鮫珠不發光,人家一點都不稀罕。
陷入死局,進退維谷,這時突見一道銀光乍現,照亮了半邊天幕。光的盡頭有人施施然而來,一步一蓮華,恍如神佛臨世。水裡和岸上的都驚呆了,夷波甚至看到他身後的圓光,灼灼的,比虹更絢爛。她高興地撲騰了一下,“神仙來了!”
也許是出場比較唬人,山魈也不那麼囂張了,兩手緊緊抓住內丹背在身後,畢恭畢敬站好,態度雖然不錯,但仍舊沒有要歸還的意思。
阿螺虛弱地靠著夷波,“那就是你說的神仙?怎麼那麼眼熟……”
夷波尾鰭亂搖,她之前也覺得眼熟,後來仔細看,似乎又不熟了。不管怎麼樣,來了個主持公道的人,阿螺的內丹說不定就能拿回來了。
她指了指山魈,“她搶了內丹。”
白衣人負手對山魈道:“萬物有靈,各行其道。你亂了規矩,可是要惹殺身之禍的。”
山魈抿唇不語,對於愛美的人來說,就算把命丟了,也不能放棄扮靚的法寶。
他嘆了口氣,“山魈本性純良,本座不忍心傷她性命,你們拿些姑娘用的東西,和她交換吧!”
姑娘用的東西?她連鮫珠都看不上,還有什麼能收買她?阿螺灰心喪氣道:“我們實在沒什麼東西能孝敬她,她要是愛吃魚,我們還能抓幾條給她燉湯,別的……無能為力啊!”
他微抬了眉,拿扇子指指,“腰上的是什麼?”
低頭看,是糖坊的胭脂。阿螺之前怕把它浸溼,掐了個避水訣包裹它。後來去店主家大鬧一場後倉惶逃竄,忘了把這代表屈辱的勞什子砸了。誰知山魈眉開眼笑,兩手把內丹託了過去,“換吧換吧!”
果然是姑娘家,對這些脂啊粉的沒有抵抗力。阿螺心頭大喜,忙摘下換回了內丹。這下總算能活命了,一口吞進肚裡,四仰八叉癱倒在了沙灘上。
山魈是很講義氣的一族,常有客商經過,只要對他們以禮相待,再給些胭脂做為敬獻,就能保證他們一夜高枕無憂。至於為什麼那麼喜歡胭脂,說不上來,大概就是羨慕胭脂鮮亮的顏色吧!蒼黑的大臉上抹上一層紅粉,自以為很好看,山魈以臉紅為美。
那母山魈呼朋引伴,給大家分擦,據說明天要進村找百姓說話,打扮漂亮了好見人。
阿螺不太明白,“和人有什麼好談的?”
母山魈說他們和箕尾山的村民一直相處得很融洽,人們春天播種莊稼,後面就不用看管了,澆水施肥全由山魈接手。等到了秋天莊稼成熟時再喊人來,收成五五平分,大家都得利,各自歡喜。
這麼說來也不錯,常和人打交道,沒有什麼怨懟之心。可惜了她們,一片好意到即翼澤來,結果落得這樣傷感的收場,真失敗。
夷波倒沒放在心上,她只是盯住了那個神仙,上次被他跑掉,這次一定得問明白來歷。她撐岸搖頭晃腦,“你怎麼來了?”
他慢慢在沙地上踱步,湖水的幽光映照他的袍角,柔軟盪漾,更添風致。
他回眸一笑,“我算準你們有難,特來解救你們。”
夷波對他更加敬仰了,已經忘了他把她變成泥鰍,踢她下水的小過結,一心全在他的花容月貌和慈悲心腸上。想表達感激,無奈詞彙匱乏,只有對他微笑,“你叫什麼?”
那邊和山魈聊得熱火朝天的阿螺回過身來,從剛才起她就在回想,這個人似乎隱藏在記憶之中,可不知怎麼,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這身形,這臉龐,那麼像一個人。然而和龍君相比,似乎又少了些什麼,他身上沒有水澤之氣,即便口中唸佛,佛也不在他心裡。與其說是仙,倒不如說更像個墮仙,因為沒有哪個神眾的眉心輪會那麼妖冶。別人硃砂一點代表智慧,他的火樹銀花代表什麼?
他笑靨加深,“當真認不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