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跌跌撞撞跑來,我能看見他在人縫中飛速穿梭忽閃忽現的影子,一路推搡,有個男人被他推開後跳起來指著他背影大罵,聲音卻被淹沒在龐大人群噪音的嘈雜裡,落在眼裡,滑稽可笑。
他跑到我面前,不停地喘,仰臉看我,又抹了把汗,說:“雪楊你終於願意見我了啊。”
明明狼狽之至還要故作輕佻。
我冷笑,之前見他,要麼他坐在三百萬起價的豪車裡,要麼他騎在一萬往上排的豪華越野腳踏車上,要麼他閒庭信步衣袂飄飄走路都走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欠抽得要命的氣勢,還真沒見過他踩了夾腳拖鞋上衣短袖和短褲配錯顏色的時候,紅短褲!綠短袖!醜!
我說:“羅墨無你今天穿得好帥。”
他挑眉,又笑:“這不是你忽然打電話說要見我,我剛從床上滾起來隨手穿的麼,反正我臉帥,無所謂。”
“這不是那個Kim??真的是他誒!!”
我身後炸起一聲女孩的尖叫。
Kim是他的藝名。
好的是我蠢,以為他起碼會戴個墨鏡口罩出來。
人群被這一聲驚叫喚醒,把我們倆圍在中間。
“你是不是傻口罩也不戴現在該怎麼辦!”我衝他大罵。
他精亮的目光往四周一瞟,抓起我的手就開始跑。
“雪楊你真笨當然是要跑啊!”
他用身體把人群撞出一條路,抓著我的手,我跟著他拼命跑,傻兮兮的眾人還沒反應過來。
我跟著他左衝右突,跑向路邊一家商場大樓,奔跑中我看見大樓掛著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羅氏百貨”,心想臥槽這是他丫的這暴發戶土豪家的店。
店員一看清他的臉就趕緊用對講機喊經理:“二少爺來了快來接駕我裹不住啊啊!”
經理就卷著一陣風呼嘯出站,羅墨無對他喘著氣說:“給,給我開間房。”
我一臉黑線。
經理笑臉燦爛如花,說貴賓室已為您準備好,您快進去吧您吶。
他拽著我,穿過機關開啟後出現在牆上的貴賓通道,走到最裡面一間裝修豪華的所謂“貴賓室”裡。
裡面閃閃發光到簡直刺眼,我把目光鎖在他那張相比之下不那麼刺眼的狼狽的臉上,把氣喘勻。
我說:“羅墨無,儲由他爸的公司是不是你讓你哥收購的?”
羅墨無一臉受傷:“不是我,我沒有。我也不知道我哥為什麼忽然想進軍影視業,他們倆的事也真的都不是我做的。”
我嗤笑一聲,說:“你不知道?你會不知道?”
羅墨無失了神采:“我真的不知道。”
我轉身想走,這裡不是我該來的地方,我該直接找他爸,把黑進他公司機密資料庫裡查出來的偷稅記錄摔在他面前,試試能不能換他把這件事結束。
手腕被抓住。
我頭也不回摔狠話:“羅墨無你放開,我們早就完了,你別再指望我和你有可能。何況你爸那種人,你玩幾個男人可以,你要是敢說你真喜歡我,他能讓我人間蒸發。不想我折壽,就鬆開。”
“我喜歡你,我真喜歡你。”
我回頭,冷不防目光撞進他的眼裡,我沉默一下,還是用力抽手。
他手上用力,僵持見拽的我手腕快斷掉。
他一點都不溫柔。
他一點都不體貼。
他自私自利目中無人,他自大狂妄唯我獨尊。
他一點都不好。
“你抓得太緊了吧,要斷了。”
“我不鬆手,斷了我再找醫生給你接上,我知道我現在放開你就回不來了,不放!放了我才是傻逼!”
他曾每天放學不知死活在下門口堵我,被我騎著腳踏車一溜煙跑了,他第二天就買了輛山地越野車來堵我,騎著腳踏車追上我時對我張狂大笑像個傻逼,衝我大喊傻話:“陳雪楊我喜歡你啊!”
他曾半夜抱著吉他扯著嗓子在我家樓底下唱歌,發簡訊威脅我說不出來就讓所有鄰居都知道有個男人在追我,直到看見我出來,他衝樓上大叫哈哈哈哈哈我只是喝多了,我捂著他嘴把他拖到他家跑車跑車上,才暗搓搓給我媽打電話解釋說朋友醉了我帶他醒酒。
他拉著我幹了很多愚蠢的事情。
那時我還是蔡深名義上的男朋友,當然我是為了把他帶回正道把他扳直才以身試法,試著試著居然感覺不錯好像自己也彎了。
蔡深聽說羅墨無追我,揚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