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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傅承林掏出打火機,幫他點菸。

他興許是覺得一個人抽菸無聊,笑著開口道:“我叫沈達觀,你貴姓?”

傅承林道:“免貴姓傅。”

天台風大,樓下汽車聲又吵,沈達觀壓根沒聽清。

但他不打算再問,他不過是想找個人說話:“深夜上這兒抽菸,兄弟你遇上什麼事了麼?”

傅承林見他言笑輕浮,舉止吊兒郎當,又聞到了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料想他是個久經歡場、經驗十足的男人……

傅承林就越發的諱莫如深:“你別誤會,沒事兒不能上天台嗎?看看景,聽聽風聲,感受大自然。”

隨後,他拉攏了衣領,告辭道:“我先下去了,有點兒困。這位老兄,你也儘早回房吧,晚安。”

沈達觀一把揪住他的袖子:“兄弟,別走,聽我說兩句話。”

傅承林回頭看他。

沈達觀叼著煙,沉聲道:“我在券商工作。也許你們普通人不懂什麼是券商,你平常不炒股也不會關注這方面……大部分人只聽說過投行。”

傅承林特別配合地回答:“嗯,是不太懂。”

沈達觀一聽他語氣真摯,不似作假,就非要跟他解釋:“我的一位前輩告訴我——‘上市公司是婊。子,券商是老。鴇,基金是嫖。客’。券商負責推銷,基金負責挑選,賣方和買方的區別,決定了市場地位,你懂了嗎?”

傅承林不置可否地評價:“簡單粗暴,但也有幾分道理。”

第17章 探訪

誠然,傅承林聽完這個比喻,反應冷漠,笑都沒笑一聲。

因為他發現,他自己可能要同時扮演婊。子、老鴇和嫖客這三種角色。

沈達觀沒察覺傅承林的複雜性。

他把傅承林當作一個普通的、為生活所困的、深夜站在天台上抽菸的可憐男人。

再看傅承林那張臉,長得是可圈可點……沈達觀懷疑他遇到了和自己一樣的麻煩,不由得開口問他:“我的一個買方客戶,對我有那方面的意思。我正在猶豫,要不要放下包袱,從了這位客戶?”

煙味混雜著酒氣,隨風飄逝,傅承林心道:這人醉得不輕。

出於好奇,傅承林多問了一句:“男客戶還是女客戶?”

沈達觀輕輕吸一口煙,答道:“女的,四十來歲。”

傅承林便說:“看你自己。我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怎麼替你做決定?”

沈達觀捏著菸捲,燃燒的那一端燙在了欄杆上。

火光撲朔迷離,灑遍灰塵。

沈達觀一個轉身,正要把菸頭、打火機、塑膠袋都扔進盆栽裡,傅承林就伸手製止了他:“旁邊有垃圾桶,你可以去那兒扔。這些盆栽不好養,挺容易死。”

沈達觀反問:“大哥,這家酒店又不是你開的,操心他們的盆栽幹什麼?”

傅承林沒回話。

隔了幾秒,傅承林才說:“你不妨想象自己是一棵橘子樹,從小在盆栽里長大,天台的屋簷為你遮風擋雨。忽然有一天,你身邊充滿了垃圾,撿都撿不走,跑也跑不掉,你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根,一寸一寸地潰爛。”

冷風襲來,沈達觀咳嗽一聲。他默默走向垃圾桶,把那些廢棄品都扔了進去,同時感嘆:“��恕!�

背後響起另一個熟悉的、來自女孩子的聲音:“唬誰呢?聽起來就像是你經歷過一樣。”

沈達觀扭過頭,瞧見了姜錦年。

他與姜錦年曾有一面之緣。雖然不太記得她的名字,倒也記得她的長相。兩人的職業利益相互掛鉤,沈達觀不便多留,就先走了。

而姜錦年把煙盒塞回了衣服口袋,假裝成散步的樣子,當她經過傅承林身側,恰好聽他回了一句:“我開個玩笑而已。”

姜錦年勾唇而笑:“我知道啊,你就是喜歡開玩笑。”

傅承林一言不發,預設了她的指控。

雖然他知道她在影射什麼。

他應該說一些好聽話,或者講幾段不幸經歷,緩解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但他偏偏就說:“那會兒氣氛不錯,我想吻你。”

姜錦年呢喃道:“我真應該扇你一耳光。”

傅承林半低著頭,視線移向了下方,看著酒店大廈的最底部。他不曾靠近姜錦年一步,像是回到了最初的原點,不過他說:“哪怕你扇我一耳光,改變不了我的想法。還有你那句話,什麼……我曾經毫無指望地愛過你,這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