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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在想什麼。”

她後退一步,挨近了床沿,問他:“就因為我是個蠢貨,你覺得玩我有意思?”

傅承林從沙發上站起來,應道:“你想罵我就罵我吧,別牽扯到你自己。”

他語含嘲諷:“我才是蠢貨。”

姜錦年落座在床上,極度心煩意亂。

她稍一低頭,就看見腿上的指印——那是被傅承林弄出來的痕跡,可是他們真的不能走到這一步。千錯萬錯也不能重蹈覆轍。

她說:“你當然不蠢,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我有幾句話,想問你,你別騙我。”

傅承林已經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果不其然,她鄭重望著他:“你真的喜歡我嗎?或者是喜歡過我?”

傅承林俯身,帶著幾分酒氣,回答:“喜歡。”

姜錦年側過臉,避開他直勾勾的目光。她再次移向了旁邊,自嘲道:“我要是相信你,我就是個傻子。我從前怎麼沒發現,你簡直就是個感情……”

“騙子”二字,差點兒脫口而出。

顧念到傅承林的母親犯了詐騙罪,仍然蹲在監獄裡,姜錦年決定不再提起“騙”這個字。她咳嗽一聲,換了一種表達方式:“你簡直是個情場高手。”

傅承林走向茶几,伸手摸了摸飯盒,提醒她:“飯都涼了。你餓不餓?累了先吃兩口,我們再接著說話。”

然後他才問:“有我這麼失敗的情場高手嗎?”聲調略低,像在自言自語。

他此時穿著休閒服,背影筆直如松。他的背部線條勻稱而緊實,寬肩窄腰,落影修長,顯然常年堅持鍛鍊,生活習慣比較自律。這些外在條件,都是他談情說愛的資本啊,姜錦年心想。

她忽然呢喃道:“你的確有一點失敗,我剛才真的非常想打你。你肯定沒有被人打過,所以敢亂來。”

傅承林卻說:“我曾被人打斷過肋骨,撕掉了幾塊頭皮,輕微腦震盪,軟組織挫傷,鼻子骨折,耳廓缺損……”

姜錦年驚訝至極。

她怔怔然盯住他的瞳仁,他就笑了:“逗你玩的。”

姜錦年也笑:“你滾吧,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

當晚,傅承林回到屬於他的房間。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給姜錦年發微信,系統反饋了這樣的提示:“訊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傅承林生平第一次被人拉黑。

他又開啟了QQ聯絡名單,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再也找不到姜錦年的名字。

他回過頭來查詢QQ聊天記錄,他和姜錦年的對話仍被儲存,只是資訊剛發出去,就再一次被她拒收了。

傅承林記起姜錦年剛才的話:“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他還記得,她最開始說了一句:“回到北京,我們兩個人肯定不會再見面。”——就是這句話,讓他得寸進尺,方寸已亂。

他只能開啟電腦,提前完成明天的工作。他審查秘書發來的彙報,瞧見上半年的利潤額持續走高,他管理的投資組合都表現不俗——市場並不穩定,不少機構都經歷了虧損,他依然保持了大宗進賬。

理論上說,傅承林的心情應該不錯。

但是夜裡十二點,傅承林不幸失眠。他去酒店的天台上抽了根菸。

山雲酒店的頂樓環境優美,栽種了各色盆景。其中有一棵平安樹,枝繁葉茂,綠意盎然,長得格外出挑,傅承林就站在一旁,點燃了一根菸。

菸圈一如雲霧流嵐,漫無止境地飄散。

他用手指夾著香菸,抬頭看天。

此時的天幕並非濃黑,而是一種深沉的藍色,無數雲朵鑲嵌其中,接連成團,像是一群漂浮在大海里的綿羊。

樹葉隨風沙沙作響,他又想起某個夏天的自習室裡,姜錦年帶齊了文房四寶,坐在長桌邊,認真練習毛筆字。她向傅承林介紹何為“羊毫”,說是用羊毛做的。

她練了十幾年的書法,字跡尤其漂亮,被看管圖書館的老頭兒盛讚。那老頭兒說她字如其人,筆走龍蛇,將來一定大有作為,心想事成。

姜錦年聽了很不好意思,背對著陽光偷摸寫了三個字——傅承林其實看見了,她寫的是他的名字。

而今皆成往事。

他忽然沒了抽菸的興致。熄滅菸頭,正準備走,身旁又冒出一個人。那人是個男的,身量高挺,五官深邃如刀刻,穿著一件灰色連帽衫,並與傅承林搭話:“兄弟,借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