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可的地步,不要與他們鬥?我不想看見任何一方出事。”
她殷殷望著他,他眉頭一蹙,“誰告訴你,我非與他們相鬥不可?”
謝映棠呆住了,“難道不是麼?”
“我如今小小官銜,與你謝族相鬥,無異於以卵擊石,我又不蠢,為何非拼著去兩敗俱傷?”他嘆息著,把她蹭亂的鬢髮慢慢理好,柔聲道:“讓你左右為難,我豈不心疼?若讓你這般痛苦,我又何必娶你?”
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可是,我的家人都不接受你啊。”
他淡淡一笑,端得是雋秀清雅,“所以我正在想辦法,你不必擔心,再等幾日就好。”
她看著他,那雙溫潤清澈的眼睛彷彿可以看入她的心底,她按捺下心頭的紛亂思緒,又撇過頭去,將頭靠在他的肩上,“那……我阿兄呢?他曾經與你那般要好,可如今是不是因為我……”
“不是因為你。”成靜道:“待我娶你之日,便告訴你我的一切。”
她的心有些空曠,有些茫然,有些冷。
此刻卻因為這一句話,終於安心。
她閉上眼,低低道:“好。”
西宮這處偏僻無人,四周之後蕭瑟涼風。
成靜眼角忽然閃過一抹光。
暖黃在遠處一閃而過,似有人提著宮燈慢慢來了。
誰大半夜往這麼偏僻之處過來?
成靜面色微凜,驀地抬手扣住謝映棠手腕,低低道:“別出聲。”一面將她摟在懷中,快速往宮牆邊閃去。
他貼著牆壁,身子一瞬隱匿入黑暗中。
謝映棠緊緊靠著他,抬頭只看見他微抿的薄唇,弧度凜然攝人。
宮牆那邊,一抹修長人影提著宮燈,快步走了過來。
錦袍玉冠,衣著華美,眉眼深沉冷酷。
謝映棠心跳驀地加快。
是三郎。
她下意識抓緊了成靜的衣袖,有些不安地衝他搖了搖頭,似乎想出去。
她不想連累他。
成靜抬手撫了撫她的後腦,無聲地安撫她。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謝映舒偏了偏頭,忽然往這處走來。
那一抹幽幽燈光照亮了黑暗一方。
成靜眯了眯桃花眼。
三郎突然來此處,絕非一時興致。
他行事縝密,引謝映棠來的宮人是他多年以來的親信,絕不可能洩密。
是誰?
跟著他,他不可能不察覺。
那麼……跟著謝映棠?
他的目光漸漸下挪,忽然抬手緊緊捂住謝映棠的唇,身子一轉,便將她摁至牆上。
她驀地睜大眼睛,說不了話,就這樣微驚地看著他。
他眸光深而沉,慢慢湊到她耳邊,用極小的聲音道:“若未料錯,你身邊有人跟蹤。”
謝映棠悚然一驚。
右手指甲不由得陷入掌心。
誰敢跟蹤她?
成靜又道:“現在,我去將你阿兄引走,你有把握護好自己麼?”
她眨了眨眼睛,遲疑地點了點頭。
他卻有些不太放心,他不知她身邊會有什麼人不知不覺地潛伏著,那人又會不會危害到她,便又道:“若有危險,你便往東跑,那裡人多,無人敢動你。”
她點頭。
他憐惜地親了親她的額頭,又哄道:“也不必害怕,那人應是你謝族人,不敢動你。”
她又點頭,眸子溼亮,眷戀不捨地看著他。
她想說,他不必這樣擔心她,她不能時時刻刻都求他護著,既然敢做,便要敢承受危險。
她不怕。
她只是不捨。
今夜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似乎看出她的不捨,成靜低低嘆了一聲,只道:“好好照顧自己。”說著便放開她,抬腳朝外面走去。
謝映棠偏頭看了他一眼,一咬牙往反方向悄悄跑去。
她每次進宮都有宮人牽引,且走的都是繁華之路,不認識這段荒僻之地,只能漫無目的地跑。
她跑地氣喘吁吁,也不知自己到了哪處,卻看見面前一池湖水,在月光的倒映下泛著瑩白的光。
她停下來,想起成靜的話,又沿著湖畔往東走。
往東,便可慢慢找到人。
四周一片寂靜。
她迎著冷風慢慢走,遠處便隱隱可見宮燈的粲然光芒,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