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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己面前身姿坐得筆直,開口問他:“你怎麼在這裡?”

沈翼沒什麼情緒的樣子,回她的話,“送人回家,剛好路過,瞧見了。”

姜黎目光定定,認真盯著他,“送誰回家,還非得用馬車?”尋常時候,他都是自個兒騎馬的,很少乘車坐轎子。

沈翼看著她,突然有些想笑。大約就是回來了,在街上初次碰上了丁煜。她的情緒沒有跟著丁煜去走,而是這會兒極為認真地問他送誰回家。瞧著表情語氣,大約是要問出個子醜寅卯來。而這子醜寅卯,在她心裡,應該是女人。

沈翼清了下嗓子,“好幾個大人,非拉我出來吃酒,又沒有酒量,吃得東倒西歪,只得親自給一個個送回去。都是騎馬去的,卻不能騎馬走。倘或摔壞了腦子,他們家裡的婆娘非得鬧到軍營去。當家吃飯的人傻了,那怎麼成?”

姜黎看他說話,並沒有覺得暢意,目光移開去,嘴裡嘀咕,“沈將軍是大人物了,這可越來越忙了。這算當了官兒了,手下的兵也不管了,拉幫結派到館子裡吃酒去了。卻選的不是時候,應該晚上去,那玩得才盡興。”

沈翼忽伸出手來拉過姜黎搭在大腿上的手,要把她拉到自己懷裡去。原這馬車比尋常馬車大些,三邊兒有座。姜黎不想到他懷裡去,自然腳下使力撐住身子,背靠車壁,手也往回縮。沈翼卻握得緊,任她使了全身力氣也沒什麼用,還是一把把她拉了過去。

拉過去後,沈翼把姜黎擱懷裡抱著,而後看著她開口說:“就是普通酒樓,你都去過的那種,沒有姑娘。就是有,他們懷裡摟著,我也不眼紅,不會碰的。”

姜黎看著他,片刻仍是嘀咕了句,“誰信呢,你們男人都一個德性。”

沈翼這就豎起手指來了,說:“我沈翼對天發誓!”說罷了這個,就又放緩了語氣,“我在朝中是新人,便需要結識一些老人。我離開了三年多,雖是帶著軍功回來的,但對京城對朝中局勢全無瞭解。倘或不從這些人嘴裡問出些什麼來,那便要跟瞎子一般。”

姜黎突然不知道該再說什麼,半晌問出話來,“你想當大官?”

姜黎這會兒心裡有自卑情緒,總覺得沈翼地位越高,官職越大,就越顯得自己無足輕重。她在他面前不自覺地沒有底氣,而後會有不可控的情緒流露。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因為自己心裡的那點情緒不希望沈翼越走越高,是自私。

沈翼看著她,好像明白她的心意,目光變得柔和,手掌在她臉側輕撫,說:“以前勤懇讀書的時候想有個體面的錦繡前程,但在遇到你之後就全拋腦後了。後來執意離家入伍,其實是放任自己,從沒有想過要衣錦還鄉。現在,我想在朝中立足,想有權力,不只是單為了這個。我想,我應該要有足夠的能力,才能給你想要的生活。”

姜黎斂目,聲音低小,給他潑冷水,“你再怎麼努力,籌謀的都是你自己的未來,與我有什麼相干?窮盡這一輩子,我跟著你,不是侍妾就是營妓。你再好,我也不是那個能因你得誥命的人。所以,你怎麼都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沈翼聽完姜黎的話,這就不抱著她了。託腰扶她起來,讓她坐直了身子,抬手撥開擋住她眼睛的碎髮,然後吸口氣,極為認真道:“兩年前的六月二十三,皇上病危,朝中五殿下謀反,被禁軍攔於長生殿外,未能得逞。同夥者姜青雲,當場斃命于禁軍刀下。不曾想,皇上的病是虛驚一場,第二日姜家便滿門被抄,五殿下軟禁宮內。在姜家大小姐姜黎被髮配西北的第五日,其親姑姑,五殿下的皇妃,在宮內懸樑自殺。五殿下積鬱成疾,在被軟禁半年後,也便死在了宮裡。”

姜黎看著沈翼,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但他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像刀尖兒一樣往她心上剜。眼眶泛了紅,滿眼眶裡全是水意。手指摳在大腿上,嘶啦一聲摳破布裙。她吸吸鼻子,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沉聲道:“五殿下是被陷害的,我們姜家,是被冤枉的!”

沈翼捂住她的嘴,盯著她的眼睛,“不要再去街上打聽,也不要自己去承受這些,你一個人承受不了。有我在,交給我。”

姜黎拿開她的手,胡亂擦了擦眼睛,並不哭,只啞聲道:“我可以。”說罷了默聲片刻,又看向沈翼,“雖然憑我的力量不可能平反這種事情,但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就要為當年的事做點什麼。哪怕最後只給我一個真相,或者連真相也沒有,那我至少也能在死後少些愧疚,去見我爹孃。你算我什麼人,丁家韋家素來與姜家交好,他們都不管我們的死活,你憑什麼管?你又拿什麼管?”

沈翼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