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阿叔此次帶來了不少他的辭賦作品,我們一起賞讀。”荀卿也是個喜愛寫賦的文人,因此才和宋玉有交遊。
幾人不管是什麼原因,倒是不約而同地把嬴政給忽略了。嬴政是個能屈能伸的,厚著臉皮跟了上去。
而落在最後的韓非則是有些擔心的詢問李斯:“師兄,你、身體、不、舒服、嗎?剛剛、怎麼、不見、你、說話?”韓非說話一詞一頓。口吃的毛病倒沒那麼明顯了。
也是,韓非是因為口吃的原因不喜論辯,上午並未開口說話。但是李斯可是鋒芒畢露,侃侃而談的,吸引了呂不韋的目光。
“我只不過是懶得和那宋玉交談罷了,不僅出身低微,年逾五十,還一事無成,兩年前被楚王擼掉了身上所有官職,有什麼價值值得我開口的。”李斯小聲和師弟說道,卻不敢讓走在前面的師父聽到。
第19章 屈
“師、師兄,宋、宋夫子、有、大才,文氣、之、之盛,足、足以讓、我們、尊重。”韓非並不認同師兄的觀點,因為氣憤,反駁時說話都結巴起來,氣勢削弱了一般。
“你當然可以不在乎,你自己就是韓國的貴族公子,自然可以折節下交。”韓非眼睛越瞪越大,李斯妥協道,“好好,是師兄膚淺,別生氣了啊。”
李斯從來不在這個寡言少語的師弟面前掩藏自己的野心,所以韓非也深知自己師兄的性格,對方既然已經做出了這副姿態,他也就輕輕放過了。
李斯注意到韓非重新保持沉默,就知道師弟退讓了。他攬著師弟韓非的肩膀,興沖沖地大步向前:“走,你不是喜歡宋夫子的文才嗎?我們也一起好好觀摩學習。”
甘羅等人早就到屋裡了,宋玉開啟自己的揹著的木箱子,裡面是碼放整齊的一卷卷竹簡。宋玉將竹簡分別遞給眾人,輪到嬴政的時候,宋玉手頓了一下,最後還是若無其事的交給了他。
嬴政心裡冒出一股邪火,真想直接將這竹簡丟進火堆裡。你不是不想讓我看嗎?乾脆大家都不要看算了。
甘羅沒有察覺到宋玉的遲疑,倒是感受到了嬴政的壞心情。他輕拍了一下嬴政的手背,關心道:“你怎麼了?不會我又做什麼惹你生氣了吧?”
“沒什麼,只不過我對這類文章不感興趣,給你看吧。”嬴政把自己那份沒有開啟的竹簡直接塞給甘羅,自己低頭認真的把玩甘羅的那隻手。甘羅的手很小,骨頭也軟,手上都是白白嫩嫩的肉,手背上有四個圓圓的小坑,看起來更像是女孩子的手。美中不足的是那塊猙獰的傷疤幾乎佔據整個手背,嬴政看得十分刺眼,恨不得自己會法術把這傷疤給抹掉。
雖然嬴政把玩的是甘羅的右手,不過甘羅之前右手受傷時就一直鍛鍊左手,倒並不影響看竹簡,就隨他去了,只要這太子不發怒就行。
嬴政把玩了半晌,心裡堵得那口氣消了,宋玉不過是憤憤不平而已,自己身為秦國的太子還不如大度些。畢竟楚國連番兵敗於秦國,國君一代不如一代,也著實可憐了。
“這是什麼?宋夫子一路前來就揹著這些當作食物嗎?”李斯撿起一袋子奇奇怪怪的東西,裡面有黍米,黃綠色的菰葉等等。李斯話音裡的輕視大概就只有最熟知他的韓非聽懂了。
出人意料的是,荀卿居然拿著自己的柺杖猛敲李斯的腿,那架勢比當初拜甘羅為師時還要厲害上幾分。李斯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給嚇蒙了,當機立斷,立刻下跪,識時務者為俊傑,李斯覺得自己向來是最識時務的。
“算了吧,這孩子不知情也是正常。”宋玉神色淡淡地攔住了荀卿,周身彷彿籠罩著烏雲,雖然他沒什麼表情,但是他的痛苦感染了周圍的人,大家的心情也莫名其妙地沉重起來。
“弟子知錯,請夫子指教。”李斯表面上沒有絲毫的怨言,十分誠懇地叩首,然後看著荀宋二人。在場的諸位也就嬴政看出了點兒門道來,欣賞李斯的表演。
“我的老師屈子,就是在五月初五那天投江而死。兩岸的百姓為了不讓魚兒吃掉老師的屍體,便在江水裡投了煮熟的粽子,並且每年這天都保留了吃粽子的習俗來紀念老師。我特地和他們學習了粽子的做法。”宋玉談到屈原的時候,眼睛裡閃過痛苦、迷茫、懷念,最終沉澱為釋然。
荀子介面道:“現在你明白了老夫為何打你了?”
“弟子對屈子不敬,請夫子責罰。”李斯這樣的態度讓荀子和宋玉最後一點怒氣也消散了,宋玉甚至親自扶起了李斯。
嬴政內心嗤笑一聲,文人就是文人,做不了政客,倒是那個李斯貌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