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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孩子轉轉後宮花園——反正他每天都要在園子裡逛逛、歇歇,身邊多帶個人只當是多個侍衛了。

他從未留意過身後那個人是否會一直一直注意著自己,從未。

母親對臣子關心的話說了不少,那是女主的手段,他以為眾人心知肚明,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

偏遇上個實心眼的將軍和比她爹還實心眼的丫頭。

“罷了罷了,虧欠你爹的我還不了,你爹放不下的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將士,我替他照顧,可好?”

“你替我爹爹照顧那些為革嫫奉獻畢生,甚至犧牲性命的將士?你憑什麼?”

蘇紫衣再也不會相信這些帝王連篇的鬼話,“你可以因為喜歡耕種,在這裡呆上一年,看看自己親自種出了些什麼。等你的玩心過了,你還是會回到那座別人想看一眼都難的宮殿裡穿著你的紫衣做你的王上,你怎麼可能為了別的人放棄你那身紫衣?”

這她就不懂他的心思了,那身紫衣根本就是母親硬讓他穿上的,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讓永賢當這個王上,反正平日裡也是他代自己理政。

別開臉去,嗣正略帶懶散的聲音唸叨:“王位我從來就不稀罕,但我不會放棄……不會放棄紫衣。”

最後那兩個字說得極小聲,她到底還是聽見了。兩眼一翻,她滿臉不屑,“你還不是放不下……”

紫衣?他說他放不下紫衣,到底是他身上穿的王袍,還是……

她想開口去問,一眨眼他卻溜出了門,只留下側臉大片的緋紅圖增人無限遐想。

過了收穫的季節,他依然沒有離開霸王莊的意思。日日地披著一件秋衣往湖邊跑,名曰垂釣。

魚沒見他釣到幾條,身上的衣裳倒是越顯單薄。她挑了一件往日跟爹爹從山裡打回來的皮毛讓祥二嫂子趕了件袍子出來。那晚他拎著兩條喂貓都嫌少的小魚回屋的時候,就見著被子上放著那袍子。

少了宮裡那些能工巧匠的精心處理,袍子很硬卻也很暖和,穿在身上連心都跟著暖了起來。

他敲了敲蘇紫衣的房門,趕著跟她道謝。

她正在想著滿腹的心事。山下傳出訊息,原本輔政的永賢殿下攬了監國大任,對於從前為國效力的傷亡將士給予寬厚的撫卹。

她知道這一切與如今穿著白衣的他有關。

“你當真不回王宮了?”

“回去當王上?我從來不想坐到那個位置上,其實永賢比我更適合治理革嫫,只是我母親固執地認為只有我才配繼承她的大統。”

他有些絮叨地跟她聊起了他的家事,那些被封存在王宮秘檔裡的王室醜聞——

我的母親——革嫫最尊貴的女人迎了我的父親進宮。父親一心一意地愛戀著母親,母親愛戀的到底是權力還是其他,我和父親都無從得知。

母親生下我以後認為今後革嫫有了繼承人,便將心更多地放在了政事上。父親知道母親注重邊關軍事,自請去邊關拓疆。

從文的父親習武以後為母親打下多少疆土尚未可知,宮裡就傳出訊息,父親在邊陲有了別的女人,還陸續生下了兩個兒子。

母親笑笑,未做多言,請跟隨她多年的黑衣人帶回了那個女人和孩子。

人帶回來了,那個女人抱著兩個兒子跪在殿前瑟瑟發抖,只求母親留她的孩子一條性命。

母親仍是笑笑,問這孩子叫什麼。

女人搖搖頭回說,他父親尚未給他取名。

那就叫永閒吧!永遠的永,賦閒的閒——母親指著大些的孩子說,能永生做個閒人也是人生一大美事,餘下的那個孩子便叫二閒好了。

女人留了下來,封了夫人,被安奉在宮裡一座殿宇內。她日日守著永閒、二閒,等著她的夫君——本該是革嫫女主的丈夫。

父親從邊關回來了,跪在母親的床前,一句解釋的話也未說。母親只是笑笑,讓宮人領他去看看他的女人和兒子。

母親寢宮的門在父親走出的那一瞬間緊緊闔上,直到父親病逝都不曾為她親自挑選的這位丈夫開啟過。

父親卻沒有因此住進那個女人的殿宇,對那兩個孩子更是不管不問,我到現在也鬧不懂父親的心思,既然不愛又為什麼要跟那女人生下兩個孩子呢?

二閒那時候還很小,好像什麼也不懂,可永閒已經能感覺到宮人們異樣的目光和輕慢的態度,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同是父親的孩子,他和我會有天差地壤之別。他事事謹慎小心,對我更是恪守君臣之誼,對母親……他總是能避就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