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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可縱使她想的清楚,理的明白,沈清茉動用了楊淑儀這等真正的煙花之所出來的女子,在官家身邊使些手段,她便輕而易舉地會落入她們的圈套。

官家封她為婕妤的旨意已經下了,眼下若不是大臣們鬧的太厲害,她怕是已經被抬進了宮。

沈清薇想到這裡,喚來貼身的女使雁兒,“研墨,我回一封信給杜家小娘子。”

沈清薇寫好以後,晾乾,細心地裝在一個信封裡,仔細地在信口蓋了蠟,再拿出杜恆言一併捎來的兩張空白的請柬,按照杜恆言所敘的要求,勾畫了一朵並蹄蓮,一朵芙蓉花。

將兩封請柬遞給雁兒道:“這個你先送到杜家,這封信你也收好,等我生了孩子後,你再想法給她。”

雁兒覺得主子這話說的有些不吉利,心裡一時有些惶惶的,“主子,您?”

沈清薇淡道:“去吧!”

卻是閉了一雙美眸,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雁兒也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只得依言退下。

第82第

李菁上頭有三個兄長; 二哥投在了楊老將軍麾下,遠在邊疆,大哥在徽州任知州; 三哥是國子監的學子; 正準備下半年的秋試。

京兆尹派人來通知李家的時候,只有李夫人一人在家; 只聽到女兒在朱雀門外頭與薛家發生了紛爭,眼下在衙門裡頭。

李夫人頭一陣眩暈; 可是也知道此時不是倒下的時候; 掐了自個的手背一下; 直到隱隱現出了血色,李夫人尚覺心口定了一些,吩咐一邊的媽媽道:“你速速去一趟杜府; 轉告言小娘子一聲。”

老爺還在宮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老家因為是御丞,專做口沫官司; 向來得罪的人多,這等關頭,她竟然也只能想到和菁兒自來交好的言小娘子。

眼見著那媽媽得了吩咐立即出去了; 李夫人也不及梳妝,喚了女使去備馬車。

杜恆言正在家中挑著大紅蓋頭的花樣兒,二孃差人送來繡件兒,一副鳳穿牡丹; 一副鴛鴦戲水,一副蝶戀花,一副喜鵲登梅等,邊角的紋樣有云、卷草、寶照、卐字、龜背、方勝、柿蒂紋等。

阿寶團在她腳邊的繡凳上,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一張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的,“阿姐,選這個牡丹,要如意雲紋,這個祥雲也好看!”

杜恆言望著阿寶亮晶晶的眼睛,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道:“阿寶若是喜歡,便給阿寶做一身小的,阿寶給阿姐做花童好不好?”

“花童是什麼?”阿寶仰頭眨巴著眼睛問道,翟黑清亮的眼,像映著一朵水蓮一般,杜恆言心下不住暗歎,阿寶跟在她身邊養了一段時日後,整個人像浸在牛奶裡被拎起來似的,又柔嫩又有光澤,臉上的粉紅恰如這時節從巍峨的大樹上飄落下來的合歡花。

阿寶這般容貌,又揹負著隱秘的身世,杜恆言直覺,這一朵綺麗的花,再過六七年,怕是整個京城中的貴公子都要沸騰了。

“花童便是新娘子出門的時候幫忙牽裙角的,不過京城中不時興花童,阿寶那一日在家中等著阿姐便成。”

杜恆言想起來,趙國的婚禮沒有花童,看著阿寶乖巧地應下,正暗自鬆一口氣,便見紫依急慌慌地跑進來,“小娘子,李家派人送信來,說李小娘子出事了,眼下在府衙呢!”

杜恆言一驚,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怎麼回事?菁兒怎麼樣?”

紫依喘著氣道:“不知道,李夫人得了訊息就派了那媽媽過來,主子您看,這可怎麼辦?”

杜恆言心裡也急慌慌的,趙國對於女子雖然沒有後世明清時候那般嚴苛,但是女子進公堂,而且還是未出閣的小娘子,名聲傳出去對親事總會有些掛礙,這薛家,當真是狗皮膏藥。

低著頭急匆匆地出門去找爹爹,眼看快到書房門口,杜恆言忽地駐了足,倚在迴廊的重簷金柱旁,須臾,又折了回去。

阿寶牽了牽阿姐的衣角,軟糯著問道:“阿姐,不找將軍了嗎?”

四月末的風十分清爽,帶著一點明媚的日光,迴廊下阿翁曾經十分喜歡的一對玄鳳鸚鵡,正用尖尖的白嘴,啄著小米粒。

鸚鵡還是以前的鸚鵡,家還是以前的家,不過,還是有些東西不一樣了,比如,爹爹日益對杜婉詞的愧疚之情。

雲頭錦履上的流蘇,亂亂地搭在鞋面上,杜恆言一邊匆匆地往外走,一邊故作雲淡風輕地道:“阿寶,我們一輩子不可能事事都仰仗別人的。”

杜恆言說不出來,為何在書房門外停了步,她知道只要她推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