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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他不過是個廠園裡的旦角,只因與八弟有幾分相似,我才做個人情送與元大人把玩把玩,芍兒怎和他做比?”李言秉假意不悅。

李言瑾渾身刺痛得情願昏過去,頭腦卻清醒得很。此刻聽了那二人的話,險要抖落一地雞皮疙瘩,又見王衿眉目中恨意聚攏,暗道不妙,便對劉浩道:“劉伯伯,可有聽見外頭號角長鳴鑼鼓震天?”

也不知劉浩聽明白沒聽明白,只是順著李言瑾的話點頭道:“的確。”

李言秉夫婦如驚弓之鳥豎起耳朵,這才知上了當,再無使壞心眼激王衿的意思。

“你是沒被打夠麼?”

“不過實話實說而已,二位夜裡睡不踏實,不也是這聲音攪的?”

“八弟,”陳芍烈替他把落在面前的碎髮撥開,收手時順帶狠捏了一把他的傷處,“你聽見那聲音覺得高興麼?”

“你們害怕,我便高興。”李言瑾痛得眼眶都溼了,還是不肯鬆口。

李言秉一拳頭揮了過來。

“你知道多少?”等李言瑾把血咳得乾淨,李言秉才問。

“什麼都不知道。”

“這會兒學乖裝孫子了?”

“呸!我被你們關在此處連日子都過忘了,再看你們先前見著我時的樣子便可知定已是人不人鬼不鬼,哪裡能知道什麼?只是六哥先同室操戈,殘殺兄弟,再彈劾忠良,幽禁父皇,如今假傳聖旨,加害於我。人心向背,你們不懂麼?”

“所以,你贏了?”

李言瑾嘆了口氣:“砧板魚肉,哪兒來的輸贏?嫂子連自家老爹的香火都忍心掐斷,何況是我?”

陳芍烈如得了褒獎般笑道:“的確,倘若元大人來救你,我便把你閹了還給他。”

李言瑾輕輕抖了一下,被陳芍烈看在眼裡:“還是可以疼你的。”

“妖女!西郅陳家若生的都是你這般蛇蠍心腸的女兒,定不會久長!”尹春衡罵道。

獄卒恭敬地遞上劍。李言秉在手上掂了掂,抽出劍來打量片刻,比劃間尹春衡便倒下了。

“無用的話少說。”李言秉轉眼便如什麼事都沒有地對李言瑾道:“八弟深明大義,告訴你也無妨。前些天在邊境上與李言勳交火,打通三處,西郅大軍乘勢一路北上,卻中了計,不知哪裡來的人馬斷了西郅的供給,與援軍相持,又夥同莫決來了個甕中捉鱉。那五萬的先頭受困,夜深又不熟地形,山中交鋒,大批人馬墜崖而亡。這主意大約是元翊和李言亭想的,人力倒是你大表哥出的罷。”

李言瑾面無波瀾道:“這下對峙算是破了。打仗並非算術,西郅軍不過是些望風而靡的小雜碎,哥哥嫂嫂宮心害人可以,謀兵佈陣卻非專攻,如此結果又有什麼稀奇?”

榮和這才知原來當日那獄卒是得了風聲,怕李言瑾翻身後不會放過他,便來討個人情。李言瑾遍體鱗傷卻看得通透,榮和有些驚異又有些心痛,畢竟這八殿下幼時在朝堂上揪皇上鬍子的光景,他仍記得清楚。

“八弟,你倒是愈發聰明瞭。”

“吃了這般苦頭,若還是渾渾噩噩,豈不是連六哥都對不住?”

“最後問你一次,東西藏哪兒了?我保你不死便是。”李言秉用力捏住他的胳膊,力氣大得彷彿要將他生生捏斷了才甘心。

“此話當真?”李言瑾啞著嗓子問,似乎聽見傷口崩裂,黏腥的血割開皮肉流出的聲音。

“當真。”

“做夢!”他痛得壞壞笑了開來。

榮和一聽李言秉開出的條件,立馬著了道地喊了句六殿下,卻被劉浩喝住。

“榮大人,莫要聽那小人胡言。八殿下說什麼便是什麼。”

榮和稍許清醒過來,不再吭聲。

李言秉臉色不善:“晚上我會派人來伺候八弟,到時候兩位大人可瞧瞧,自己精心盡忠的是個什麼貨色。”

陳芍烈大概早猜到李言瑾的回答,並不生氣,語笑嫣然地讓王衿照顧好八殿下,跟著李言秉走了。王衿只是怒目而視,不置一詞。

“你既然喜歡我六哥,該恨陳芍烈才是,為何費盡心思整我?”牢房裡安靜下來,李言瑾仍是被扣成個俯首認罪的姿勢,也不抬頭,就這麼盯著染血的地面。每回與李言秉會完面,他總疲憊不堪。

“你以為我是嫉妒你和元翊?”王衿失常地一把抓起李言瑾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來。

李言瑾原沒這樣想過,迷茫地望向王衿,王衿看到那雙清明的眸子,不禁一驚,燙手般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