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娘娘,我只是來送你一程,至於你是否屈服於我,於我而言毫無意義。”她會繼續活下去,看這後宮潮起雲落,看大梁風雲變幻,甚至有一天會走出皇宮,看看秀麗江山,親自體會那些還未曾體會過的生活,可鄭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她做這些事情,冷眼清眉注視皇后和貴妃的爭鬥,從不是為了要看這兩個一同衰敗的死敵在自己面前屈服,如今見鄭氏至死還努力維持著這點子威儀和臉面,她也全無打擊之意。
她來,只是看看能不能再救出一個人來,但看眼下的狀況,希望實在太過渺茫。
“於你而言,承認和不承認,確實也沒有什麼差別,但對於你的兒子,二皇子,難道你也不在乎嗎?”
鄭氏一愣,突然恐慌起來:“你把暥�趺戳耍磕鬩�α宋業臅兒?不,你不能,他是皇帝的孩子,他會享受一生榮華富貴,不會的,不會的。”
謝清嵐嘆息地說了一句:“你已經瘋了。”
這一聲嘆息似乎判定了鄭氏的癲狂,她指著謝清嵐哈哈大笑,又突然冷酷地說:“不,謝清嵐,你才瘋了呢。你等著,本宮和徐氏都死了,下一個就輪到你了。你知不知道,這可是一個讓人發瘋的地方,哈哈哈,謝氏,你也要瘋了。”
秦良久要上前去攔住口無遮掩的鄭氏,謝清嵐揮手,笑說:“讓她說。”
“不過你瘋了也好,楚祁就只值得瘋婆子,皇帝就只值得瘋婆子!”鄭氏狠狠地說,“你不是不想入宮嗎?你不是不愛這裡嗎?本宮偏偏要把你弄進來,讓你在這裡呆一輩子!”
“你又錯了,進宮和不進宮從來不是你決定的,是皇帝決定的。”
“是又如何?反正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夠決定!這就是後宮!哈哈哈。他不喜歡本宮,不也把本宮給拉了進來,硬生生地把我給逼得不得不去同貴妃鬥,不得不去陷害妃嬪,不得不,不得不…都是你們讓我手上滿是鮮血,都是你們,你們該死!皇帝該死,你該死,徐氏那個小賤人,更該死!”
謝清嵐注視她良久,才緩聲說道:“雖然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裡,可至少當它讓你選擇的時候,你可以不去害人。”
“不害人!哈哈哈,謝清嵐,謝昭儀,你還是那麼天真!你以為你這次贏了,你就能不害人了嗎?哈哈哈,你不還是害了我和徐氏,你這個賤人,你徐氏還要賤人!你就繼續保持你那副高高在上純潔的面孔,看看皇帝會怎麼對你!看他會不會捧你坐上這個鳳椅,讓你當第二個我!”
謝清嵐憐憫而又惋惜地搖搖頭,不再多言,只是問:“你不想聽聽,你的孩子怎麼辦嗎?”
鄭氏停下風言風語,過了一會兒才說:“他還能活嗎?”
謝清嵐微微一笑:“你自己都說了,他是萬歲的孩子,便是你再有罪過,萬歲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孩子不管。”
“那就好,那就好,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暥�鼓芑釹氯ィ�鼓芪�竟�ǔ穡 敝J賢蝗揮竹部衿鵠矗�笆塹模��竟�ǔ穡 �
謝清嵐還想說什麼,然而鄭氏已然不再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鄭氏從手上拔下來一個指套,狠狠地捅鳳椅旁的小桌,高喊著“報仇”二字,尖利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大殿上。
“動手吧,秦良久。”
“是。”秦良久先為謝清嵐開了宮門,送謝清嵐出去,又自己回到昭明宮,合上殿門。
謝清嵐仰頭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昭明宮三個大字,內心一片好笑。權利的光輝,產生的不是榮光,而是不堪折磨地扭曲心靈。
過了一會兒,秦良久出來了,躬身說:“昭儀娘娘,廢后鄭氏已逝。”
謝清嵐點點頭,輕聲說:“走吧,帶上大皇子,我們去看看徐氏。”
巫蠱人偶乃是鄭氏放的,原本不幹徐氏的事,可在榮禧宮,又發現了其他毒物,開始大家都以為還是鄭氏的手筆,後來種種證據皆指向徐氏,當結果出來時,徐氏也供認不諱,一道旨意,便把徐氏從貴妃貶為答應。
大皇子是被用布捆住嘴送到謝清嵐面前的,孩子亮晶晶的眼睛裡滿是憤怒和屈辱,謝清嵐想要撫摸他的額頭,被大皇子躬身閃開。
謝清嵐收回手,輕柔地說:“我帶你去見見你阿孃,不過,你可不能出動靜,我會留時間讓你同她說話的。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帶你去了。”
安撫好了大皇子,謝清嵐往宜春宮走去。
楚祁並沒有令徐氏搬離宜春宮,只是降了她的位分,命人看守起來,雖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