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對他說過:“阿嵐最是聰慧,後宮中若有一個人值得皇兄的愛,那便是阿嵐了,若有一個人會真正的愛皇兄,那也是阿嵐了。”
那個頑皮的天真丫頭也曾對他說過:“我阿姐雖然現在不開心,但她總是能過下去的,無論什麼事都會處理好,於她而言,只要是她認為要承擔的責任,再苦再累,也絕對會擔得起來,且不會退讓分毫。”
如今看來,真是如此,這個女人能夠在後宮如此陰暗的境地還要堅持保守本心,無論做不做得到,單是這份心性毅力和聰慧豁達便令楚礿敬佩。
“多謝了,嫂子。”
“不客氣,”謝清嵐笑著說,“希望你和阿岫都能得償所願。”
未過幾日,阿岫主動再次入宮,這一次,她喜笑顏開,抱住謝清嵐的手臂,笑著說:“還是阿姐有法子。”
謝清嵐半是無奈半是憐惜地問:“滿意了?”
阿岫點頭,開心地說:“我想,再瞭解他半年,半年後,若是我還是沒辦法接受那樣的生活,便回荊州,而他也說願意等我呢。”
謝清嵐微微一笑:“我們家阿岫只是不想去理這些俗務,要我說,你可以不理會,但不能不知道,否則豈不是很容易被人矇騙過去?既然想好了,便去做,有阿姐替你做主呢。”
半年後,端王於朝堂上折,請皇帝賜婚,願求娶謝二姑娘為王妃,帝允。
一時間,謝家的風頭強勁無比。
而宮內氣氛早已劍拔弩張,端王對哪家姑娘有意思明眼人早就看出來了,素有親和美名又無子嗣的謝昭儀更是成為皇后和貴妃爭奪的物件,低位妃嬪人人自危,日日只剩四位後宮正主過招。
也許是後宮真正能引起皇帝注意的人不多,貴妃再次獲寵,其所出的大皇子也在貴妃的可以安排下,在皇帝面前嶄露頭角。每日的昭明宮請安,皇后的臉色竟是冷的可怖。
謝清嵐冷眼旁觀這一切,在宮內也對貴妃更加禮遇,遇見大皇子時更是客氣非常。在某一天,她同皇后娘娘說自己的榮禧宮一直沒要齊侍奉的宮人,如今缺了人使喚,希望能夠再恩賜些許。
皇后略微遲疑,也就答應了。
再過半年,謝昭儀突然於榮禧宮暈厥,皇上傷心不已,疑心緣由,命人查探,未幾,六尚之人來報,於榮禧宮內發現寫有謝昭儀生辰八字用於巫蠱之術的人偶。
帝怒,令皇后上中宮寶印,自證清白,貴妃不得再協理宮務,等待真相查明。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這次,怕是皇后同貴妃有一人,要真的步入萬劫不復之地了。
☆、第63章 太平
第六十三章太平
謝清嵐推開昭明宮的大門,一塊塊精美華麗,經得起年歲磨礪的地磚在陽光照耀下映出清冷的光芒,好似冬日的雪吹進了宮殿,寂靜的氣氛讓人發顫。
鄭皇后,不,如今已經是廢后鄭氏了,跌坐在平日召見妃嬪的鳳椅上,目光空洞呆滯。整個人的魂兒似乎跟隨拿到廢后的旨意,在身體裡承受不住巨大的悲痛,只能遊離出來,不知道飄落到了何處。
秦良久親自扶著謝清嵐進來,昭明宮的門又緩緩合上,冰冷的屋內只剩下三人。
秦良久輕聲說:“鄭廢后,昭儀娘娘來看你了。”
昭儀娘娘?
鄭氏的魂兒似乎慢慢聚攏,又回到了體內,目光漸漸有了焦距,突然變得如同厲鬼,直直看向謝清嵐,乾癟的嘴唇一字一頓突出話語,彷彿要咬掉謝清嵐的血肉:“你還敢來看我?”
謝清嵐微微一笑,輕聲說:“我為什麼不敢來看你呢,鄭娘娘。”
“是,你贏了,謝清嵐,”鄭氏冷哼一聲,“我是沒想到,我和姓徐的鬥了那麼長時間,竟然叫一個黃毛丫頭得了便宜,姓徐的那個賤人呢?她去哪裡了?膽敢陷害本宮,她也配?”
謝清嵐憐憫地看著她,說:“事到臨頭,你依然不承認是你的手筆,人證物證俱在,還自欺欺人,徐貴妃比你好得多,她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做了手腳,本宮甚是敬佩。”
“狂妄的小賤人,你也有能力稱本宮了?”鄭氏揮舞著帶滿指套的雙手,尖利地說:“不承認又如何,承認又如何?左右不過是一個死字!你也妄想看本宮的落魄樣,我是皇帝的元后,縱使死,你也別想看到我向你屈膝下跪!也別想看我屈膝下跪!”
謝清嵐注視曾經高高在上的皇后,想起平日鄭氏所維持的雍容華貴的面具以及看似無可突破的尊儀,如今只餘下一聲聲的恐懼和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