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過頭來想想,反正餅乾吃都吃了,與其告訴他們,倒不如保密。以免本來沒事的,一聽見自己吃下這聳人聽聞的“牙膏夾心”,也會因為心理作用而拉肚子。
面對眾人的詢問,方容只能以邵翌傳授的那招——“他說今天天氣不錯”來搪塞。
唉!她儼然成了共犯,卻覺得自己好無辜。
都是這個死阿寶,好端端的幹嘛把她拖下水!
方容不禁擔心起來——吃了餅乾的人不曉得會不會滿嘴泡泡?
晚上看完了新聞,方容像一尾魚一樣地游回自己書桌。翻開統計學課本,滿滿的公式、滿滿的算式,搞得人頭昏腦脹的。還好早上討論過考古題,多少知道了考試的方向,否則今晚鐵定又要挑燈夜戰。
方容突然想起她的任務——叫小娟起床唸書。走向小娟床邊,想把悶在被窩裡呼呼大睡的小娟搖醒。看來她真的累垮了,傍晚回來就倒頭大睡,只好吩咐方容九點準時挖她起來開夜車。
掀開她的被子,見她微微發出鼾聲,活像只熟睡的小豬,方容忍不住竊笑著。
真是的!這任務不是普通艱鉅,不管方容怎麼搖都搖不醒小娟。眼睛都沒睜開呢,還把方容手中的被子一把搶了回去,繼續埋頭大睡。
方容沒辦法,受人之託,需忠人之事嘛。否則萬一小娟被二一了,誰替她帶消夜呢?
衝著小娟平常待她不薄,方容冒著生命危險,正想一不做、二不休朝她圓圓的臉蛋捏下去;突然間,小娟就被一聲電話鈴嚇得跳了起來。
方容笑著接起了電話,心裡暗忖:下次若還有“叫床”的任務時,只要到外面打通電話就行了。
“喂,找誰?”方容直覺這人應該是她倆都熟的人。
“找你。”
這個低沉的嗓音,即使經過變聲器發射出來她都認得。
“是你?!”她囁嚅道:“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呃……”他停頓了兩秒,清了清喉嚨。“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想跟你說聲生日快樂。”
“啊!”她詫異地叫了一聲。
沒想到他還記得她生日!
方容爽朗地笑了笑。“這樣啊。不是想抓住愚人節的尾巴,唬弄唬弄我吧?”她從不曉得當自己再度面對“前男友”,態度竟能如此泰然自若、從容大方。
“容……我……”反而是他支吾其辭。
“幹嘛?你趙至新何時變成一個婆婆媽媽的人啦?”事過境遷,她已能坦然與他抬槓。
“對不起……”他的聲音聽來有些愁。“都是我不好……”
“喂喂喂,別這樣嘛。”她連忙阻止他。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聽他繼續這話題。
“唔……”他淡淡地問:“別來無恙?”
“嗯,不錯呀。”說也奇怪,回答了這句話後,方容腦中突然浮現邵翌的迷人身影,把自己也嚇了一跳。“你呢?這麼久不見人,在做什麼大事業啊?”方容還是一派輕鬆。嗯,心情還不錯。雖然她曾經深深恨過趙至新,但在一年半後一切都已雲淡風清時,能夠接到他問候的電話,至少表示他還有點人情味。
“哪來什麼大事業?”他苦笑了一聲。“日子不就這樣過。”
他說話的語氣,讓方容覺得自己就像在跟一個上了年紀、看破紅塵的老人談話。
她輕輕一笑,有意無意地問:“老朋友都好嗎?”
其實,他們共同的老朋友不就是邵翌,但她不願點破。她就是害怕提他的名字,卻矛盾地渴望知道他的近況,即使只有一丁點的訊息也好。
“他呀,好像過得不怎麼好……”趙至新的語氣讓方容覺得怪,心頭不免湧上一陣驚惶。
不怎麼好?!自從去年的情人節,方容對他有了那個“惡作劇之吻”後,就沒了他的訊息。之後她在醫院躺了三天,也不敢跟別人提起——因為感冒而住院,好像有點遜。
雖然方容也曾抱怨身為乾哥哥的他,在她生病時竟連醫院都沒跨入一步。但是,回頭想想,她住院的訊息就只有姑姑家知道,而她家又沒半個人在;就算邵翌打電話到她家,也無人告知他。
後來,方容找了幾個家教賺外快,忙得跟無頭蒼蠅一樣,跟邵翌再也沒有見過面。
有幾次爸媽告訴她有男生打電話找她,她多麼希望會是他;然而,她卻從未自己接過他的來電,更不可能主動找他。
方容常暗想:如果他沒有欣玉,又或者自己對他根本沒有感覺,事情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