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蟬深吸口氣,右手猛然一撥身後那名為判官尺的長刀。
刀柄滴溜溜轉著,如時針旋轉過九十度,與她身軀垂直,整個兒的像是一個橫豎等距的十字架。
少女身型低伏,弓起。
右手反握住刀柄,往裡一壓,極長的刀身向著左側驟然彈出數寸。
同時,她如同一隻狂暴的母獅子,開始向前衝去。
並不算強大的真氣,順著她的手臂湧到了手掌,使得拔刀的速度快了幾分。
呀!!
寒蟬出刀了,刀如水平上的大半個冰冷明月,殺氣四逸,殘暴至極。
那刀距非常誇張,明明不是長柄刀,卻斬出了長柄的氣勢。
但夏極已經看出來了。
這姑娘連真元都沒凝聚,頂多算是個真元境大成,也就是剛剛學會在兵器之中灌輸內力的那種程度。
她也沒什麼刀意。
完全是焚燒著意志,在拼命。
刀的長度,彌補了她技術的短板。
夏極掌心中的細刀翻轉,出鞘,身體不動,只是一記簡簡單單的格擋。
當!
脆響嘶鳴。
細刀和長刀進行了第一次觸碰。
那母獅子般的狂暴少女,好似感到自己斬在一座山上,虎口一麻,疲憊的身子更是感到了一種沉重,再抬頭看看對面聖子。
少年碎髮不動,神色不動,右手輕輕巧巧就擋住了自己這一刀,從容無比。
差距之大,一覽無遺。
但是。
寒蟬就沒準備今天活著回去。
也許,死在聖子的刀下,比苟活著要好的多,何況,今天就算離去了,司徒家再不可能容下自己了。
那麼。
“呀呀呀呀!!!”
寒蟬瘋狂的燃燒起來,她的刀被帶動著瘋狂向著面前的少年砍去。
滿堂盛宴,都籠罩在這悲涼的意中。
夏極如同站在暴雨之中,身軀卻不動,只是右手不停的出擊,恰到好處的格擋。
噹噹噹!
金屬驟雨之聲,滿覆盛宴。
聖子就如同一個大人,在教導著蹣跚學步的孩子。
兩人的實力,差的太大。
可即便如此,眾人也不得不承認這瘦弱女子的身軀裡,竟然藏著這麼可怕的力量。
終於...
啪。
寒蟬的刀脫手而出,她雙手已經滿是鮮血,狂暴的斬擊,使得她虎口、掌心裂開了許多的細紋,紅血正從其中滲出。
她的意識也模糊了。
刀脫了手,她身型也往前撲倒,但卻沒有倒下。
她單拳砸地,整個人彈起,爆喝一聲,捏著血拳,大聲咆哮,向著前方少年繼續撲去。
夏極看出了她的戰意,看出了她的死意。
於是往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刀直接刺出。
冰冷的刀刃貫穿了那少女的身體。
而寒蟬的拳頭也是無力的砸在了夏極的胸口。
這位已經耗盡了全部力量的少女被夏極輕輕抱在了懷裡,她充滿了絕望和解脫。
要死了麼?
但她耳邊卻忽然傳來平靜而略顯溫和的聲音:“以後做了我的隨從,可別總想著和敵人同歸於盡。”
刀拔出。
夏極神色一冷,揚聲道:“止血,帶回去。”
司徒笛跑出來道:“這賤人乃是不詳之人,她冒犯聖子,竟然想和您拼命,實在是罪該萬死,請把她交給我司徒家發落。”
夏極淡淡問:“為什麼說她是不祥之人?”
司徒笛道:“神運算元乃我妙容府皆府皆知的仙人,他一口算定此女‘命中紅杏出牆,天生妨夫’,是不詳之人。
誰和她扯上關係,誰就會倒黴。
幸好我弟弟司徒榮察覺的早,與她退了婚。
然後,蘇家也覺悟了,也和這賤人撇清了關係。
你看看她這模樣,人不人鬼不鬼,長髮割了,臉上毀容,女人胸前那兩個也被她割了,這樣的女人真是和她呼吸同一間屋子的空氣,都會倒黴啊。”
夏極聲音冷了些:“你們就憑著什麼神運算元的一句斷言,就這麼對待她?”
司徒笛道:“神運算元可是活神仙啊,他是瞎子,可是心特別清楚。”
夏極聽到後半段,忍不住側頭看了看厲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