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在地上拖著,把溼手在衣袍上擦了擦,撩起那銀髮:“去屋裡坐會去,要不又該腿疼了。”
“等……小紫。”小白把頭放在訾槿的後背上小聲說道。
訾槿笑了笑,將那及地的銀髮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師父說讓我去竹林,你下午在家裡睡會。”
小白閉上雙眸,嘴角微翹,靠在訾槿的後背上:“一起去。”
訾槿將洗好的碗放在石臺上,單手護住小白,兩人站了起來,拍了拍小白銀髮上泥土:“聽話,你昨夜沒怎麼睡,腿定是沒好,外面風涼……”
小白睜開眼眸,瑩粉色的唇緊緊地抿著:“小紫,昨夜也累,不去竹林……老頭,不好。”
訾槿臉微泛紅,輕捏了捏小白的臉:“看不出來,倒是學會說人壞話了,師父也是為我的好。你乖乖去睡會,師父說晚上煮好吃的。”
小白緊緊攥住訾槿的衣袍,眸中隱隱可見委曲之色:“一起去,小紫不丟我。”
訾槿微微嘆息了一聲:“嗯,一起去,等我去拿東西。”
竹林處,程青松靠坐在石旁,五步開外放著一架白玉古琴。他抬眸便看到訾槿抱著兩床棉被身後還跟著一個拖油瓶,頓時黑了臉。
“師父……”訾槿懦懦地叫了一句。
程青松吹著鬍子看著訾槿身後的小白:“我讓你一個人過來!一個人!一個人!你不知道什麼叫一個人嗎?!”
訾槿嘻嘻地賠笑:“知道知道,師父老人家乃無法無天逍遙散人,自是不會給我們這些個小輩計較這瑣事啦。”
小白躲在訾槿身後,露出半塊臉來,偷偷翻了翻眼,看了程青松一眼,隨即躲了回去。
聽罷此話程青松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不少,指著五步開外的白玉琴道:“嗯哼!那個什麼,今天咱們學琴,去那邊坐下。”
本做好劈竹挑水準備的訾槿,一聽是彈琴頓時滿臉喜色。她抱著被子朝琴旁走去,將懷中的被子放在琴旁。訾槿脫鞋坐了上去,拍了身旁,小白滿臉喜色地躺了上去。訾槿將剩下的那床被子給小白蓋好,輕拍了拍小白,小白心滿意足地躺在了訾槿的腿上。
訾槿再次抬眸,便看到程青松那張比鍋底還黑的老臉:“嘿嘿,師父開始吧。”
程青松指著訾槿抖了半天,方才順過氣來:“你個笨蛋!讓這呆子把你吃得死死的!你以為他真傻嗎?!”
小白睜開眼眸,輕輕地瞟了程青松一眼,隨即轉了個身摟住了訾槿的腰:“小紫……睏。”
訾槿坐直了身子,讓小白能躺得舒服點,輕拍了拍:“你睡會,吃飯的時候叫你。”
程青松猛然起身,將一不明物體猛然拋向訾槿,轉身朝竹屋的方向走去:“三日內,把第一卷給我彈出來!否則……哼!”
訾槿抬手接住,緩緩展開,是個琴譜,胸有成竹地一笑:“知道了。“
程青松猛然回頭:“哼!別高興得太早!”
訾槿將琴譜放置好,微微一笑,抬手撫琴,卻感到一陣刺痛:“嘶……”
小白猛然起身,一把奪過訾槿被琴絃劃傷的手指,想也不想便含到了嘴裡。
訾槿愣愣地看著小白,好一會才想起要抽回手指,但小白卻怎麼也不撒開,訾槿又不敢施力,惟有讓他噙著:“沒事……”
半晌,小白才將手指拿了出來,又看了看傷口,輕輕舔了一下:“小紫,疼。”
“不……疼。一點……都不疼。”手指酥酥麻麻的,讓訾槿一陣恍惚。
放下訾槿的手指,小白蹙眉看著那琴,好奇地湊了上去。在訾槿還未來及阻止的時候,小白的手便摸上琴,瞬時四根手指生生劃了一道整整齊齊的口子。訾槿的心臟的猛地縮了一下,慌忙拽住了小白的手,急忙從懷中掏出了一瓶子,用藥粉將那手上的傷口掩住,一下便止了血:“怎麼那麼魯莽?”
小白蹙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委屈不已地說道:“它,欺負我……小紫……”
訾槿又是心疼又是著急,連忙哄道:“嗯嗯,是它不好,以後你莫要理它。”用手帕細細地包紮著好小白的傷口,訾槿柔聲哄道,“小白睡會,看我來收拾它。”
小白有點忿忿地看著那琴,轉身伏在訾槿的腿上,環住她的腰小聲道:“疼,小紫……手指用力,彈它……”
“嗯,手指用力彈它,讓它欺負你。”訾槿看著小白故意藏起來的傷手,心裡難受極了。
拍了一會懷中的人,聽著那逐漸綿長的呼吸,訾槿的目光再次轉向那白玉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