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有人甚至蹬了一雙賣魚佬的雨靴,就那麼“咯吱咯吱”地走來走去。
按照禮貌,她應該去和莫麗·韋斯萊打個招呼的,但她根本就不認識韋斯萊一家,那份訃告是柳克麗霞寄給她的。雷古勒斯手裡也有一份,但他很明智地沒有出現。
葬禮還沒開始,巫師們隨意散坐在座席上,鄧布利多正抱著一個紅頭髮小男孩和韋斯萊夫婦聊天,阿波羅尼婭初步判斷那是珀西。她沒有去打擾遺屬,只是在後排揀了個座位,默默觀察著這些人。
傲羅們基本都在,掠奪者全員出席,西里斯那件龍皮夾克不知道用了什麼魔法,簡直像面鏡子,哪怕不特意看向那邊,眼角餘光裡也總是有個閃閃的亮斑,盡職盡責地折射著陽光。阿波羅尼婭不堪其煩,只好將握在手裡的帽子豎起來擋在臉側,這一動作卻又引起了西里斯的注意,悄悄溜了過來。
然後是詹姆、盧平、佩迪魯,一個接一個,紛紛跟上。
“節哀。”盧平率先破冰,“我們欠你的,早就該說,一直沒機會。”
“多謝惦記。”阿波羅尼婭乾巴巴地頷首,他們之間根本沒什麼可說的。
五個人面面相覷,場面僵得可怕。詹姆尷尬得神情扭曲,絞盡腦汁地說了一句:“你就不問問莉莉去哪裡了嗎?”
“那麼她去哪裡了呢?”阿波羅尼婭只好順坡下驢。
“她去麻瓜醫院做婚前檢查了所以不能來!”詹姆·波特滿臉驕傲,早有準備,“麻瓜醫生很難約的,要是這次沒去成,我倆就得明年結婚了!”
他的朋友們紛紛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我猜是伊萬斯的父母堅持要求的吧?”阿波羅尼婭隨口道,“祝你們……幸福快樂,死亡也不能將你們分開。”
“莉莉還妄想著讓鼻涕精也去,你看你能不能幫忙把請柬——”被至少三隻手搡了一把的詹姆·波特差點從座位上滑下去。
阿波羅尼婭心中五味雜陳。“拿來我瞧瞧。”她伸出手來。
詹姆從口袋裡掏了掏,顯然有一大把請柬剛剛散出去了——也不覺得犯忌諱!那請柬非常具有莉莉·伊萬斯個人風格,是一朵鈴蘭花,花瓣展開即變成請柬,閉攏後攜在身上,又總有一股幽香。
她開花閉花地玩了一會兒,又給詹姆·波特還回去了。“你直接找雷古勒斯吧,現在託給我,我也還是找他,開學,唉……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說著,看了西里斯一眼。
西里斯那雙永遠明亮如昔的灰眼睛,此刻是火山灰般毫無生機的底色。他注意到阿波羅尼婭別有深意地注視,艱難地咧了咧嘴,笑得看起來像哭:“我聽穆迪說……那次是食死徒新人練膽,害死普威特兄弟的人,會不會就是……會不會也有雷古勒斯?”
更尷尬了。
阿波羅尼婭沒有急著反問,她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按照人設,她現在也應該和西里斯一樣,在友情與親情、正義與邪惡之間痛苦糾葛。
“我說……葬禮好像快開始了。”彼得·佩迪魯遲疑著開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我們坐回去吧,西里斯,你要留在這裡嗎?”
“不!”西里斯粗魯地擦了擦眼睛,率先起身回座去了。“我們答應鄧布利多,幫莫麗和亞瑟看著孩子。”盧平匆匆向她解釋,“我看詹姆挺喜歡弗雷德和喬治的,一直在練習怎麼抱小孩呢!”
阿波羅尼婭輕輕點了下頭,表示理解。一股奇異的、陌生又危險的柔軟襲擊了她的心,她遙遙注視著抱雙胞胎的詹姆和西里斯,兩個大一些的紅頭髮男孩乖巧地和盧平說話,一邊還面含擔憂地掛心著母親和弟弟。
不是書頁上的名字,是活生生的人,她再一次意識到。
一直和牧師在外說話的普威特夫婦也進來了,柳克麗霞挽著一位年輕少婦的手臂,正和她喁喁說話。有不少傲羅都很警覺,因為那位淺棕色長髮的女巫長得活脫脫就是一個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只是眼睛更圓更大,氣質更溫和。她手裡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3,室內也戴著一頂鐘形帽,帽子下露出的髮捲兒正按照彩虹的順序興高采烈地變著顏色。
普威特先生和另一個金髮英俊男巫立刻注意到了這一點,默契地走快兩步,擋住牧師的視線。
阿波羅尼婭嘆了一口氣,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了,同時聞到一股酸腐的汗味混合著菸酒臭氣,差點兒給她燻一跟頭,但她轉過頭去,卻只看到一堆潦草的破布,要不座位下有腳,她都要以為是別人隨身攜帶的什麼行李了。
破布客客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