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到眼前的少年郎跳下了馬車,幾乎是一路跑到衛侯府的馬車上去。
他搖了搖頭,對自己微微翹起的嘴角毫無所覺。隨手開啟木匣子,就被裡面的東西弄得心頭一顫。
那是一個手串,一個個紫色翡翠打磨成的珠子,放在光線下圓潤透亮,十分引人注目。而且這一個個珠子不是並不是中規中矩的圓形,而是打磨地有些橢圓的感覺,這麼串著起來就像是一串葡萄似的。
“這生辰禮真是夠特別的。”他輕笑了一聲,看著手串的目光都溫柔了幾分。
這手串乍看好像是衛長安一種調笑形式的禮物,充滿了童真童趣,其實細細琢磨,才會理解其中的深意。
紫色翡翠本來就屬於比較昂貴的,更何況這手串還是紫色中的皇家紫。處處都透著富貴逼人、雍容大度的美感,而且紫色還帶著祥兆的意味,紫氣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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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安回府之後,驚訝地發現抱病甚久的三夫人竟然出現在了請安的行列之中。雖然臉色看起來還有幾分病態,但是精神上已經好了許多。
“長安,你這傻小子不認識三嬸了嗎?發什麼呆啊!”三夫人臉一轉就看到了衛長安,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得用錦帕捂住嘴,輕聲笑了出來。
她這副嬌嗔的模樣,對比之前潑辣狀態,著實是雲泥之別,差點把衛長安給震得趴地上了。
這世界是怎麼了?她不過去溫泉莊子偷窺一下六皇子,回府之後就好像斷了片似的。
三夫人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大度了?對於衛長嬌被送到山上修行,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鬧騰和不滿流露出來。
“三嬸。”她雖然好奇,卻還是輕聲地打了個招呼。
“長安,你來得正好。我和你娘剛剛還在說,你四嬸不像是當過孩子孃的人,抱個孩子都不大會,時不時地就大驚小怪地要你娘上手幫忙。這麼看上去,也不知道小長意究竟是誰生的?”三夫人手裡拿了一把團扇,慢條斯理地扇著風,臉上帶著幾分譏誚的笑意。
許氏有些尷尬地坐在那裡,四夫人的面色很難看,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三嫂這是什麼話,大嫂偏疼長意又怎麼了?你不偏疼,難不成還不讓別人疼了?”
四夫人這幾句話當真是毫不客氣了,三夫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冷笑了幾聲:“誰愛偏疼就疼去唄,我就是替長如和長意覺得可憐,人家再怎麼疼,也不如親孃。親孃不會帶孩子,那遭罪的還是他們倆,難怪長如身子那樣差,想來小時候沒少受折騰!”
她說完之後,也不管四夫人什麼表情,直接站起身衝著老夫人告辭:“母親,我這幾日還不大舒服,就先退下了,您好好休息。”
最後這請安不歡而散,許氏拉著衛長安走了,四夫人抱著衛長意,身後跟著衛長如走在後頭。幾個人都沒有語言交流,氣氛還是有些尷尬。
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四夫人才忍不住開口抱怨道:“長如,你平日裡不是總會替娘兜著的嘛,怎麼這會你三嬸那麼欺侮於我,你一句話都不說,眼看著我丟臉。我沒了面子,你臉上能好看?整個四房都被她踩在腳底下呢!”
衛長如輕輕地看了她一眼,襁褓裡的小嬰兒雖然睡著了,但是依然撇著嘴,顯然抱著他的人動作十分不規範,讓他感到很不舒服。
衛長如從四夫人的懷裡接過襁褓,遞給了一旁的奶孃。並且衝著左右兩邊使了個眼色,立刻這些人就都退下了,房間裡只剩下她們母女倆。
“我不覺得三嬸說錯了什麼,你對長意的確不夠好。”她的神色很嚴肅,話語之間絲毫不留餘地。
四夫人真的是對長意不怎麼上心,她因為生產失血過多,著實把身體都弄得虧虛了許多。好在許氏心腸好,一直幫襯著她帶孩子,一開始四夫人還能應付一二,後來見許氏把衛長意當個自己的孩子疼,索性連手都不上幾下了。
“我怎麼不夠好了?我對他是短了吃喝,還是打他罵他了?我含辛茹苦懷胎十個月,費了半條命去生他,這還不夠好,難道是我欠你們的嗎?”四夫人一下子就火了,直接衝著她大喊大叫道。
衛長如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四夫人見她這種表現,一下子就紅了眼眶,似乎被戳到了什麼痛處,猛地伸手掃落了桌上的茶盞。那些精緻昂貴的瓷器,“噼裡啪啦”地碎了一地,茶水潑出來,有些都濺到了衛長如的裙襬上。
“長如,你這麼說是不是心底也在怨恨娘?覺得我把你弄成了這樣,當初你剛出生沒滿月,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