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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擔憂,半響才猶豫著說道,“這一招是釜底抽薪,鳳陽府全府百姓都信了,就是逼得信國公不反也得反,這下只能看進周在臨清能否說服信國公了。”宋氏婉兒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只覺得心力交瘁,疲憊不堪。

在幾人為馬全擔憂時,馬全卻已是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那日辭過妻女,卻是不敢走官道,繞著小道出了鳳陽府,直到山東布政司(3)境內,方才敢在官道快馬馳騁,沿途帶著親軍都尉府的路引,卻也有些狐假虎威作用,進了東昌府(4),已是第三日凌晨。

馬全到了臨清時,已是黎明,看看自己衣衫襤褸,外面的褲子早已磨破,想他這麼一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公子竟然如同叫花子一般,而自己此時,本應抱著娘子孩兒美美的睡覺,心裡恨得牙癢癢,將那胡老賊祖宗十八代咒了個遍。馬全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小客棧,置換了衣服,躺下休息片刻。卻是不敢多眠,卯時三刻就洗漱完畢,整了整衣衫,向那客棧老闆打聽臨清兵營的位置。

剛至辰時,馬全就到了臨清城西的兵營,天色雖未大亮,但遠遠的就能見到高高的帥旗,大大的“湯”字格外醒目,心中大定。剛靠近軍隊大營,就有守營士兵上前詢問來者何人。

馬全無官無爵,皇后太子親軍都尉府啥的,可能剛說出口就會被人滅了,想了想只能上前綻開個燦爛的微笑,自我介紹道“在下姓馬名全,是信國公的親戚,前來拜見。”

馬全和婉兒不愧是父女,笑起來可都真是漂亮,那士兵只覺得眼前一亮,就有心要幫他,可以前從未見過就這樣上門認親戚的,認的偏還是大軍主帥。他上下打量了馬全一番,就是個弱質書生,穿的不說破破爛爛也是皺皺巴巴,就不想惹事,“軍營重地,我們主帥哪來那麼多親戚啊,你還是回去吧。”說著就要讓馬全走。

馬全大急,趕忙抓住那人的手巴巴的笑了幾聲,說道,“我是信國公親家潁川侯派來的,不是親戚是什麼,這位小哥,勞煩幫我通報一聲。”說著就將王儀給他的潁川侯印章拿了出來,那士兵見他殷勤也不好意思拒絕,接過印章細細一看,雖是將信將疑,卻不再趕他走,態度更加客氣了幾分,“你稍等,我去給你稟報一下。”馬全心裡已是淚流滿面,居然還要出賣色相。

馬全心中雖是焦急,卻也不行於色,等了半餉,方見那士兵回來,將他帶到了一個帳內,卻不是主帥帳。只見那帳內站著個男子,看上去不到四十,國字臉,留著一字髭,右眼角上一道長長的疤痕,直拉到下頜,一身戎裝,精明幹練,士兵介紹道,“主帥這個時辰還在練兵,這是我們副指揮史。”說完就退了下去。

那男子上下仔細打量了馬全一番,見其雖容色憔悴,卻是清雅俊秀,一幅文人模樣,眼神深邃,讓人摸不透來路。懷柔這一招對此人沒用,馬全心思一轉,正了正神色,背挺得更直了些,卻是也歪著頭打量他,卻不開口說話。

那男子乾笑了兩聲將眼睛移開,手上撫著潁川侯的印章,漫不經心的問道:“公子是潁川侯幕僚?”

“正是。”

“聽口音公子是宿州人士?”

“我家與潁川侯確實有姻親關係。”

那男子聲音一緩,“都是宿州人,也很正常,公子可是代潁川侯傳話給國公爺?”

馬全不動聲色的答道,“在下確實受潁川侯所託。”

“所為何事?”

馬全卻想也沒想就答道,“為遼東之事而來。”

“哦……”那男子眼裡透出明瞭之色,乾笑兩聲,“那納哈出與高麗最近確實有些太不像話(5)。”說完將那印章遞給了馬全,叫了個隨身士兵帶了他出去。

馬全面無表情的拱拱手,跟著那士兵出去了,而貼身的中衣已經溼透,方才覺得後怕。好險!剛才只要答錯一句話,有一絲猶豫,就能丟掉性命,好險好險。

王儀早已將臨清的將領情況一一跟馬全說明,其中就包括這位副指揮使,卻是吉安侯陸仲亨的心腹部將,右眼的那條疤痕非常容易辨認。至於遼東之事,也並非子虛烏有,卻是早已商議好的幌子。這一番下來,真真是算無遺漏,這老小子,馬全從心裡開始有些佩服王儀。

馬全來到湯和的帳前時,湯和已練兵回來,耽擱了一小會兒,才讓人將他帶了進去。馬全進去,只見一位五十多老者坐在那兒,正在看那枚潁川侯的印章,身著一襲簡單常服,面容清瘦,白鬍長鬚,沒有一分武將粗獷,分明是個儒雅老者。他看了看馬全,突然站了起來突然厲聲喝道,“你到底是何人?所為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