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更擔心身下人兒的安危。
“君右,你沒事吧?”他咬牙忍痛問。
裴君右的手掌心磨破了皮,沁出些許血珠,驚魂未定的回答,“我沒事。”
她使勁的撐起身子,卻發現護在她身上的他肩上汨汨流出的鮮血。
“阿樊——”她臉上的血色驟失。
“別慌,扶我上車。”他氣弱的安撫她,鬢邊不斷淌出冷汗。
她噙著淚水,使出所有的力氣想將他攙扶上車,卻發現他的小腿也中槍了。
她抱著他的身體,扯著嗓門哭喊,“誰來幫幫我——”
樊孝昀已然昏厥。
第九章
在手術室外焦急等候,裴君右雖然想哭,可她卻死命的咬緊唇,不讓一絲哭意逸出,因為她知道自己要堅強。
待警察到醫院做完筆錄離開,樊孝昀的手術仍在進行。
“阿樊怎麼樣了?”馮欣一接到女兒的電話,趕忙以風馳電掣的速度趕來。
“在手術室,醫生況子彈留在體內,必須動手術取出來。”裴君右抽噎的對母親說著。
聞訊趕來的元振、嚴信國都皺緊著眉,看見淚眼汪汪的裴君右母女,連忙上前對馮欣說:“所有的醫療費用,事務所會全部負擔。”
馮欣心急的嚷嚷,“誰理你那些鬼醫療費,在婚禮前若沒有還我一個活跳跳的女婿來,看我不拆了你的律師事務所!”她兩腳一跨,頗有大幹一架的態勢。
“好說、好說!”元振跟嚴信國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好男不跟女鬥,況且是這等凶神惡煞!
馮欣惡狠狠的瞪著面前的兩個人,轉身安慰女兒道:“別擔心,阿樊會沒事的,想找荼毒他這麼多年,他也沒少塊肉,嘴巴還越練越歹毒,他會沒事的,上帝、閻羅王才不會要他那個嘴壞的臭小子。”
裴君右略微寬心的點頭,噙著淚水的眼睛信任的看著母親。
當手術室的紅燈一熄,醫生一走出來,大家便蜂擁而上。
“怎麼樣,那個臭小子沒事吧!”馮欣率先問。
醫生先是一愣,隨即解釋說:“留在體內的子彈已經取出來,傷口也已經縫合,大致上沒什麼問題,不過因為失血過多,身體會很虛弱,而且傷口要嚴防細菌感染。”
“死不了就好、死不了就好。阿彌陀佛……”馮欣雙手合十,口中不斷的感謝上帝、感謝菩薩……
元振跟嚴信國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這對性情迥異的母女,對於樊孝昀之所以擁有過人的口舌之功終於恍然大悟。有這種可怕的準丈母孃,嘴巴不機伶點,那只有等死的分。
馮欣突然使出移形換位站在兩人面前,“你開的是什麼鬼事務所?接個案子、打贏官司還得捱上兩顆子彈!”她筆直的指頭指在元振面前。
“因為這案子牽涉許多……”元振試圖解釋。
“牽涉個屁!”馮欣有如何東獅吼,“我命令你把對方揪出來,好好替我們家阿樊討回公道,要不,你休想我會讓他回去你那個破事務所。信不信老孃出錢幫他開一間,讓你沒生意!”
揚起的眉毛、緊眯的眼眸、掄緊的拳頭,在在都叫元振、嚴信國莫不點頭稱是。
“沒、沒問題,我們一定會幫阿樊把對方痛宰一頓。”元振不斷的鞠躬哈腰。
俗話說,惹熊惹虎,千萬不要去惹到恰查某就是這個情形吧!
聽見兩人的承諾,馮欣這才滿意的拉著女兒走開。
走廊上,元振、嚴信國狼狽的互望著。
“嘖嘖嘖,為了那些混蛋闖下的禍事,我們竟被訓得跟白痴似的,元振,這口氣你忍得下嗎?”嚴信國搖頭咬牙問。
“當然不行!”元振氣得吹鬍子瞪眼,“他們傷了我好不容易培育出的大將,害我賠了錢還捱罵,這些混蛋絲毫不把我元振放在眼底,要是我不把他們一個個撂倒,還以為我好欺負?老虎不發威,被當成病貓,我一定要把他們全部提報流氓管訓,送至綠島去唱小夜曲。”
“兄弟,這次我挺你,好歹阿樊也是我空前絕後的得意學生,打贏官司還要挨子彈,這太說不過去了,這次我們連袂出手,把他們痛宰一頓。”
元振、嚴信國兩人信誓旦旦的說定,準備好好的大幹一場。
再次睜開眼是因為麻藥已退,肩上火陣陣的痛感讓他醒來。
藉著微弱的燈光,視線在病房裡來回的梭巡著,牆上的時鐘顯示已是凌晨時分,樊孝昀看見床前伏著一抹纖瘦的身影,心裡萬分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