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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宮人又偷懶不擦乾淨。

殿裡頭沒由來的沉悶,無人聲息,空蕩幽靜。

良辰恰走出來,碰上她兀自驚了一跳,而後便是笑迎:“您來了?”

其實二人如今同為宮女,品級也相當,不必用敬稱。但因為對方是主子的好友,所以良辰相當客氣。

良辰手勢一做讓她稍等,後在門邊聽了兩句,方回來接了食盒,迎她入內道:“主子在裡邊兒呢,您請。”

阮湘怡鬆了口氣,想著,幸而雲露身邊的這個丫頭是省心的,不然日子更要難過。

進屋時正逢一個打扮齊整些的太監要從裡面出來,她隱約聽見雲露喚了他一句“小福子”,自己便頓住了腳步。

那小福子才轉身,雲露一時瞧見門邊的阮湘怡,欣喜之餘揮退了他:“無事了,下去吧。”

小福子欠身退了下去,規矩也還不錯。

阮湘怡心裡又定了一些,到底還有得用的人。

“今日怎麼來了?”

“休班呢,想來看看你。”她笑說道,指了指良辰挽著的食盒,“鴿蛋和對蝦做的菜,都是你愛吃的,送來給你加餐。”

雲露笑了:“託你的福,這兩日嘴裡味都淡了。”

阮湘怡聽畢反收了些笑,問她:“日子不好過?”眼裡含著憂心忡忡。

“怎麼好過得起來。”雲露笑容不減,嘆氣時也彷彿是在說笑話,眉角眼梢都透著一股子輕鬆,“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如今的處境,後宮就是這些閒話傳得快。但還算清閒,便份例有剋扣,比窮人家的日子可要好多了。”

而且請安或是散步時碰見別的妃嬪,老人還好,自己根基淺威脅不到她們,新人因她原先搶了不少風頭,那些冷嘲熱諷的沒少說。

連一向老實地良辰,聽了都氣得臉蛋通紅。

幸而她本不是這些被拘在後宅裡的女人,心思放得開,見她輕描淡寫地模樣,她們便沒了意思。

不過這賬,她也記下了。

阮湘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雲露見了,便打發良辰下去,讓她找小內侍將樹間聒噪歡鳴的蟬給黏走。

複用眼神詢問她。

阮湘怡見此才蹙著眉問:“這樣下去可怎麼好。我還算是有奔頭,衝著司膳的位置慢慢熬資歷。你呢,難道就這樣無人問津地過著?”

她恐怕她自覺過得自在,就不再想別的,忘了這是後宮。

往後如果悔了,佳人諸多,皇上也早沒了那印象,再要引起他注意就難了。

雲露知道她是在為自己著急,笑暖了三分,握住她的手道:“我豈是守株待兔的人?”她語頓,思忖了片刻道,“本來是想用別的辦法,但你既然來了,就麻煩你一件事吧。”

“你心裡有數就好。”阮湘怡舒了眉目,笑笑,“咱們一起走過來,交情不用說。但憑你素日照拂我,我也會盡量幫你。但說便是。”

雲露招招手,讓她耳朵湊過來,耳語了幾句。

她聽了疑惑:“只這樣便好?”

“是,這樣就好。”

雲露似春山的翠眉一彎,眼如秋泓,光芒盈盈。

“你知道?”

“是,奴婢自小就在宮裡頭伺候,雖然為人蠢笨,但這件事卻也能得知一二。”良辰拿出手帕將眼淚擦了,正經地跪到雲露跟前,繼續說道,“這事人人都說是謠傳密事,難辯真假,可在奴婢看來,也算得上是人人盡知的密事,議論多了難免成真。

“當年玉妃獨大,雖無皇后那樣的門第支援,卻不知為何連皇后娘娘都不敢阻攔她行事。後來……她越發猖狂,皇后娘娘誕下太子那一夜,竟然偷天換日,將龍子換成了狸貓。”

雲露當宮女那時,是聽過這樁現實版的“狸貓換太子”的,她大概能分析的出,玉妃必是和曲公公相輔相成,狼狽為奸,才能在宮內有抗衡皇后,甚至高於皇后的勢力。

不過這具身子不知道,所以她任良辰提醒自己。

“眾人都說,太子是在五六歲之時才被人從一對市井生活的夫妻那裡接回,雖然有皇后親自教導,但市井裡養成的玩樂無賴地脾性,深入骨髓,再難更改。”

這個謠言究竟是真是假,是皇帝為示弱親自放出,還是曲公公所為,皆不為人知。

但是據她瞭解,皇帝厭惡玉妃,卻是真真切切地。

因為有玉妃在先帝身旁吹枕邊風,才會給曲公公一步步上位,把持權柄的機會。也因為宦官專政,用人唯奸,才會致使國無可用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