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起來,暗暗地回想著自己上次到土橋中學有沒有在龍貽神面前失禮的地方,還好,也沒有和龍貽神直接見面說過話,只是找旁人問了問情況,校長也只是遠遠地把龍貽神指給他看了看。
高南翔突然說:“小武,你上次到土橋中學可給老龍惹了大禍啊!讓他妻子失去了工作,文房四寶也損失了不少,尤其是破壞了他的書法心境,至今難以修復。”
武湘懷想起自己跟校長說過龍貽神指責了高書記的字寫得不好。他立刻如坐針氈,一下子臉額通紅了,說:“高書記,我記不起到底是什麼事兒給他惹禍了。”
高南翔看他那拘謹樣子感到好笑,說:“你沒有錯哪兒,是校長以為龍貽神觸怒了我這個大市委書記,幫我在‘維護威信’。”
武湘懷見高書記真的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才如釋重負,才敢挪動一下坐得發燒的屁股。
車進土橋中學,高南翔就感到氣氛有些不對,操場的旗杆下停著幾輛小車,站著武陽縣的縣委書記一行十幾人。高南翔的車一停,縣委書記一行就過來迎接。
縣委書記說:“高書記,你這麼微服私訪,可就搞得我們手忙腳亂了。辛苦了辛苦了!請到辦公室裡坐。”
縣裡領導來了這麼多人,高南翔有點意外,雖然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笑著和大家一一握手。當縣委書記介紹到土橋中學的敏世好校長時,高南翔握著他手問道:“你就是敏校長?”
縣委書記說:“他就是敏校長,就是每天的每字加一個反文。靈敏的敏。”
高南翔冷笑著糾正說:“不,應該是神經過敏的敏!”
高南翔這話雖然來得有些壓力,但敏校長還是不得不急忙點頭說:“是的是的!”
辦公室裡好好收拾過一番。大家圍著高南翔坐成一個圈。端茶倒水的也就以高南翔為核心轉起來。高南翔本來有些看不慣這些,如果是以往,他會不高興的,但今天,他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享受著,連一句客氣話都懶得說,讓大家這麼盡情地尊敬他。
高南翔原想悄悄來和龍貽神敘敘舊情,和校長說說真實情況就行了,沒有想到又弄出這麼大的場面來。是誰的資訊會這麼靈通?很可能是一圓跟縣委打了電話,因為臨行前,他說過是到武陽去搞幾天調查。但也沒有跟一圓說是到土橋中學來,是不是武湘懷說出去的?一路上見小武發過幾次簡訊息。這些事,秘書長和秘書都會做得有過而無不及。高南翔這麼想著,本要責備幾句縣委書記,叫他不要這樣迎來送往,但一想,今天是來土橋中學“教育”這個校長的,也就不說縣委書記的不是了,打擊一大片總還是不太好。於是,就問了些鄉村教育情況,比如“普九”、“三基”、“義務教育”、“留守兒童”的入學情況,等等。每問一件事情,都有人認真地彙報。
高南翔一邊聽,一邊卻在心裡念著龍貽神,每每走廊上有人過路,他就要看清楚是不是龍貽神的身影。多年沒有見面了,見了面還能一眼認出他來嗎?
縣委書記很機靈,見高南翔的注意力已用在別處,就說,高書記:“情況就彙報到這兒,我們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吸收些新鮮空氣吧!”
高南翔很佩服這種機靈,笑了笑站起來說:“也行。”就往門外走了。
貧富天平8(3)
大家都跟著高南翔走在教學樓的長廊上。高南翔憑欄而望,一眼就看見龍貽神正朝辦公室這邊走上樓來。看樣子,龍貽神也是衝著他來的。
龍貽神今天是想和高南翔鬥一鬥的,他不管高南翔當了什麼市委書記,他要把高南翔弄得沒有面子回去,對於一個只講官架子不講情義的人,還有什麼值得客氣的呢!龍貽神怒髮衝冠地從樓梯口上來,高南翔沒等他看清自己,一把拉了他的手說:“老同學,你的信我收到了。真是對不起,我因為太忙,沒能很快來看你,一片好心派人先來悄悄瞭解一下你的情況,沒有想到給你惹了那麼大的禍。”
龍貽神抬眼一看眼前的高南翔,見他神情言行都沒有一點兒擺架子的樣子,還和當年同窗一樣,想好了罵他的話又都蔫了下去,他情感複雜地潮紅著兩眼,只差沒有哭出聲來。
高南翔明白他內心的苦痛,又將雙手在他肩上搭了,仔細地端詳著他說:“你的兩封信我都收到了,原想和華仕成一起來看你,仕成去了重慶,來不成了。今天我一個人來看你,主要是來給你賠禮道歉。解鈴還需繫鈴人嘛!你的損失是我造成的,應該都由我來給你賠上。”
高南翔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龍貽神的手下樓往遠處的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