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重。
尤小子磨了兩年,我硬是咬牙不鬆口,就把盡歡留在京中。
我把長刀信手遞給他,說道:“照這個樣子,先鑄三萬,京畿守備駐軍先發一萬,禁軍發一萬,剩下你押送去給尤將軍,他西南這一年戰事不斷,狼倉族屢屢犯境,讓這寶刀到該顯身手的地方揚威去。”
也是時候了吧……再不讓尤烈嚐點甜頭,他哪還有心思鎮守邊關?
盡歡接過刀,站定了向我躬身:“公子,這一把劍連工帶料,價不下百兩。”
我點點頭,從袖中摸出塊鐵牌:“先去支三百萬兩,不夠用再來領。”
他雙手接過了牌子,啞聲說:“公子多保重,我這就去了。”又向龍成天叩了一個頭,轉身退了出去。
我伸個懶腰,說道:“有沒點心吃?”
一旁小陳急忙道:“已經備好了茶點。”
我點點頭,對龍成天說:“那你慢慢問話,我用茶點去。”
小陳取過錦袍雪裘,我一手揮開:“打架出了一身汗,不穿了。”
龍成天道:“小竟別走,朕也想用些茶點了,多呈些熱茶來,讓三位新秀也暖一暖。”
我似笑非笑站定:“不必,我在這兒,恐怕有人食不下咽,難受得很。”
龍成天笑著招手:“別淘氣,這麼多人在這裡,快過來。”
我左右看看,嗯……
好吧,給你一次面子。
我和龍成天並肩而坐,熱氣騰騰的茶點呈上來,因!我偏愛吃肉,所以在常例的點心外,特別切了一小碟子肉脯,奶油炸的麵點裡也塞滿肉鬆,喝的是熱騰騰的牛奶。皇帝跟我吃一樣東西,難為這個以前總說牛奶腥氣的人,竟然也喝得很是開心。
龍成天低聲問道:“你留下陸昇平,想派作何用?”
我喝一口熱牛奶:“這當然聽從皇上調遣。”
他一哂:“得了你!,少打鬼主意,想說什麼儘管說。”
我嘻嘻一笑:“喏,前天不是在說於州……”
他看我一眼,我笑嘻嘻的和他對望。
嗯,成交。
陸才子的去向,已經底定。
讓他到於州那不毛之地去給我發展經濟去。
除了陸昇平,其它兩人多多少少都用了些點心,陸昇平灌了一氣熱茶,仍然處於半離魂狀態。
屋角都生著火盆,暖意融融。鼻端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讓人神清目朗,甚是舒服。我拉過錦氈蓋住我和龍成天的腿,舒舒服服向他肩上一靠:“那你問你的正事,我且歇一會兒。”
他無奈一笑,伸手撫摸我的頭頂,手順著發滑下來,將我攬住:“好,你便歇一會兒,等晚膳好了我叫你。”
我靠著他胸口,他心跳聲音沈穩有力,一聲一聲連綿而規律,讓人不自覺的心安。
活著……真好。
他是活著的。
還記得我從雪中把他扒出來的時候,他已經與一具凍屍無異,臉作青紫,唇色發黑,四肢扭曲變型僵硬。
但是,他現在還是活著的……
這就好……
我昨夜本就沒有睡好,上午和午後又費了神,剛才又和盡歡動武,有些支撐不住,原來是想靠著他坐一會兒,卻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沈,放鬆身體,還記得說了句:“回來把蛇膽粉給預備好,皇上晚上要用……”聽著小陳模模糊糊答應了,心裡一鬆,靠著他便陷入沈睡。
“皇后?皇后?”
我慢慢睜開眼來,定一定神,看清眼前是誰,不由得笑出來:“喲,四王爺來了,失迎失迎。”
他卻是一臉急相,甚至顧不了尊卑上下,一伸手把我拉了起來:“皇后,我有件事情求你,你千萬千萬可要幫我的忙。”
我坐起來,發現自己睡在自己寢宮的床上。
唔,怎麼回來的?
挽一把頭髮,我拿過枕旁的帶子:“你怎麼進來的?我的侍衛太監都不知道哪裡偷懶去了──你找我什麼事?”
他急道:“來不及了,麻煩你和皇兄說,不要差姬慈去漠北鎮守。”
我想了想,姬慈便是下午留下的那武舉兩人中的一個,舉止合度,談吐有物,正是武舉頭名。而且我翻過首冊,他家中世代行伍,出了不少知名將才。這樣一個美質良才,放出去歷練幾年,堪當大任,原是應該的。聽他這麼說,我心裡奇怪:“為什麼?”
小陳探頭看,道:“千歲要梳洗了吧?晚膳已經備好。